處治劉氏的消息傳來,雲其雨正在荷風院裏探望小產的眉姨娘。
她愣了愣,心裏暗暗道一聲:果真如此。
劉氏沒有得到她謀害雲家子嗣應有的下場,隻不過是被罰沒了全部的管家權,遷居家廟,沒有雲成中和雲老太太發話輕易不能出來。
“嗚嗚,我的孩子……他便死得那般不值得嗎?”
小產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成形,看那特征還是個男嬰,要是她成功生下來的話,她後輩子在雲家便有了依靠,隻恨……隻恨劉氏一家人實在是太過可惡。
“眉姨娘節哀順變,剛剛小產,切忌不能大悲大怒傷了身體本原,想那些過去的事情,不如趕緊著調養好身子再為父親懷上一胎,左右都還年輕。
況且,現在父親身體除了眉姨娘一人再無她人,到時候再懷上一胎,生下雲家幼子,莫說是後半輩子的依托,便是府裏太太的位置也是使得的。”雲其雨雲淡風輕的挑撥著。
“況且這一次太太能夠成功逃脫罪責,還不是因為她子息旺盛,前有二妹、三妹為她求情,後有大哥和二哥徹夜下跪為她請命、擔保。”
眉姨娘表麵不顯,那雙水汪汪的眼眸頓時深邃了,眸底一抹算計滑過。
雲其雨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眼睛瞧,看到她這般,心下一平,這就好,她還生怕她出嫁後,這個府裏太平靜了,沒意思。
“小姐,咱們這次到底算是成功,還是算是失敗?”柳媽媽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見四處隻有風聲才小聲的開口。
“媽媽怕什麼,這事兒,咱們從頭到尾什麼也沒做,隻不過給他們造成了一個假象罷了,要算計的是他們,算計的人也是荷風院,與咱們院子有什麼關係,你就別再操心了。”
雲其雨撫過枝頭還在開放著的一株芍藥花,輕輕將它壓下枝頭,將其摘在手裏,倚在水榭一側,將其中一片花瓣伴著一片的摘下,灑在水榭下的冷湖裏。
粉白的花瓣隨風飄飄揚揚的落在湖水中,宛若一條小舟一般在湖麵上激蕩飄行。
“阿寧,你還好嗎?”杜文潛一身錦衣緩步上前。
他麵容俊朗,可臉色因為傷愈未全尚帶著些許蒼白,長發紮在發頂,冠以白玉冠帶,身材頎長迎風行來,頗有一股俊逸公子的飄然與灑脫。
“我比你好。”
雲其雨看他急切的想要上前來,可因傷口拖著疼痛又走不動的樣子,心裏微微泛酸,撕花瓣的雙手忍不住僵住了。
良久,隻覺手背上一熱,卻是杜文潛寬大的手掌已經覆在她的手上,她愣了愣正想掙紮,卻聽得杜文潛溫柔的道:“你的手很冷,我替你暖著。”
雲其雨眼角抽了抽,還是堅持抽了出來:“並不需要。”
“你家的事可處理好了?”杜文潛繼續問。
雲其雨點頭輕輕道了一句謝謝,然後便沒有了聲音。
她心裏倒是感激他的,要是沒有他,也許她不能那麼容易請來茶葉鋪掌櫃。
“隻能能幫上你就好。”
杜文潛心頭一喜,那時,他也是趕得湊了,正好與涼茶掌櫃的兒子是同窗好友,看著朋友的情誼,那同窗替他說服了茶葉鋪掌櫃,沒想到真能幫上她的忙。
兩人一個問,一個要不一句話說完了,要不就是搖頭或者點頭,場麵一度十分之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