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並不記得當時還出過一茬子事。
不過仔細想想,那個時候,她已經出嫁了,雲家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大概他們也不會與她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就算發生過,數額也不會有這麼大。
而且,當年她母親的嫁妝全部都握在他們手裏,便是數額再翻一番也是有辦法,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兵行險招。
“我已經命人把事情真相告訴你父親,他很快便會回來。”杜文潛看著麵前女子,她臉色蒼白,神情萎靡,可想而知,這些日子是沒有過好的。
在他打量她的時候,雲其雨也同時在看著他。
那雙狹長的鳳眼裏,初看如古井般,波瀾不驚,可看進去了卻能看見其溢著心疼、擔憂還有深情款款。
她低下頭眨了眨眼睛,她有些不願意麵對他的凝視,他眼裏流露出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她怕看得久了,她會無意識的沉迷其中。
“既然都已經處理好了,你為何還專門跑一趟,不嫌累嗎?”又是以這種半夜爬牆的方式,要是被人逮到了,當成小偷打一頓都是小事,嚴重的會影響他的官運。
“我擔心你,阿寧,我有整整五日沒有見你了,我想你,非要見你不可。”杜文潛眼眸一深,黑沉如珍珠,瑩著亮白的光澤,直看到了她心底裏。
“此事若真的成了,多謝你。”
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敢輕易輕口氣。
杜文潛卻嫌她太客氣,轉頭看向內室:“你祖母病了?”
他們說著話,內室裏時常流出咳嗽的聲音。
“中風了,能聽能看,可偏偏有口不能言。”
杜文潛溫柔的安撫了她一番,趁著天色還在黑沉著,趕緊爬窗子走人。
看著他動作熟練,背影矯健的離開,雲其雨心裏一時之間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麼滋味都湧上心頭。
接下來的事情杜文潛說交給他,她隻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可等了一日,雲成中沒有消息,再等了一日,依然沒有消息。
第三日午間的時候,府裏沉寂得可怕,待到日落時分,院子裏便響起了哀樂,所有的下人們奔走相告,說主家要辦喪事,讓他們把麻布喪服都穿上。
“誰……誰沒了……”雲老太太在米婆子和雲其雨的照顧下,雖然手腳還在顫抖,可嘴角的肌肉咬合已經好了許多。
話還不能連成串,可終究能說話了。
雲其雨搖頭,她心裏猜測到了什麼,可終究沒有經過證實,不敢瞎說。
再說了,老太太這兩日精氣神看著好不容易好了些,若是再受點刺激可怎生是好。
“不……不知道,興許是隔壁府裏的哪個老太爺、老太太。”雲其雨隨口敷衍著。
“你……你別想騙我……我……我……”她手腳並用比劃著,雲其雨急得眼圈都紅了,說她要再去打探一下,暫時離了這裏。
她一走,很快劉氏便帶著一大家子人都趕過來了。
劉氏手中一抖,就把米婆子給推走了,將雲老太太的藥汁倒得她滿床都是,可就是不往她的嘴裏倒。急得雲老太太蒼白的頭發絲都豎起來了。她把自己掩在帷幕中小聲的冷哼:
“哼,死老太婆,你兒子已經沒了,你也趕緊著上路吧。”
雲老太太嚇得雙眼瞪得溜圓,嘴裏含糊不清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