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其雨看他隻顧盯著她,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她剛剛說的沅沙大運河之事。
“殿下對於我剛剛提出的那個方案做何想法?”
“啊,你剛剛說了什麼?”梁弈楓眉色一僵,他剛剛竟然想她想得走了神。
“殿下,三年前宿州大旱時你去過宿州,如今這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那一處的情況,你應當很明白,這條運河的開通與疏導已經勢在必行。今日不是你我,便有很多個其他人。不過,你可要想清楚,這事兒若是被別人搶了先,那咱們可就不容易插進手了。”
雲其雨察言觀色,看出梁弈楓盯著她看的眼神與往日不同,雖不知道為何突然就不同了,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凝神靜氣將此事好生與他分析一番,意在提醒他,成大事者,無需糾結在一些小事之上。
梁弈楓與她合作多年,前有西北銀礦,後有北疆皮毛生意,可以說她是他見過的最會做生意的一個人,說她是天縱奇才也不為過。
但凡經過她手的生意,就沒有做不成的。
如今他的外祖在西北邊疆之地駐守,就算朝廷再拖延軍餉,他們也沒有再少軍士們一個大子,這一切都隻因為有了她這個錢袋子。
若現在才來說他信不過她的話,那他就是一個蠢才了。
“此事,其實我已經在策劃,隻是未曾尋到一個好的突破口。”
要啟動沅沙大運河這麼大的一個項目,僅憑他一個人是不行的,不是他不願意承認,他無法在不讓皇上知道的情況下操作此事。
“或許殿下可以試著找一個幫手。”雲其雨突然轉眸看著青紗帳簾外的那道頎長的身影。
那是杜文潛找過來了。
“他倒是本事大,短短三年,連升三級,還能一力掌著皇上的寵愛。”當朝的皇帝不是一個長情的人,相反,他十分花心,在他寵愛皇宮那些宮妃來看,便能窺得其端倪。
皇宮之中,受寵愛的妃子不少,可沒有一個妃子的寵愛能夠持續三年以上的。
他一直在不停納進新的宮妃,每年都會有新的寵妃產生,可沒有一個是能夠教他放在心底裏的,就連他們這些還算是受寵的皇子的母妃亦是如此。
不過縱然如此,後宮之中卻難得一片詳和。
雲其雨攤手,其實連她也不知道杜文潛為何有那麼大魅力能夠讓皇上對他的寵信幾十年如一日。
至少他在她眼裏,沒有一點能夠讓她看得上的地方,一想到這裏,她心一緊,好吧,她是在自己欺騙自己,不可否認的是,就算她心裏強硬的不承認她喜歡他,可她依然會莫名其妙的為他心動,也根本抵擋不住他全力以赴的鉤-引,否則那幾次她不會被他侵略得兵敗如山倒,她也不會在他shen-下婉轉承-歡。
他有他未知的魅力……
“殿下不如讓他進來坐坐,或許他和他背後的力量會是一個很好的合作者。”
此時的雲其雨冷靜智慧到不像一個女人,特別不像是那個站在簾子外麵等著召見的男人妻子。
她是一個可以與男人並肩而立的女子。
梁弈楓在激賞之餘,緩緩抬手。
青帳掀起,杜文潛一眼看到了石桌之上坐著的三皇子和自家娘子。
他們的位置離得不遠不近,既不會過度親密引人遐想,也不會離得過度的遠,而更讓人聯想。
不過,他們二人,孤男寡女,置於這風景秀麗的牡丹亭之中,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人多想了,可他此時卻還不能說什麼,他怕他萬一一句話說錯了,他連擁有阿寧的機會都將失去。
“杜大人請坐。”梁弈楓沒有打算當著他的麵解釋他與雲其雨的關係。
而雲其雨就更沒有打算解釋了,隻是淡淡的介紹:“三殿下,大人你也認識的。”
兩人的態度漠然而從容,杜文潛一瞬間便釋然了。
他也終於明白,雲其雨為何會在與雲家一家人的爭鬥中,能夠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