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貴的書房裏,杜文潛已經靜坐其上,看雲西貴匆匆而來,身上的衣衫有著不自然的褶皺,看看此時的時辰,想著他來的方向,冷冷一笑朝他十分不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抱歉,本官來得不是時候,打擾雲大人了。”
雲西貴心下一滯,聽他這名義上的妹夫說話的語氣,竟是來找茬來了,他還以為他真有什麼急事了。
“下官官小位卑,當不起杜大人一聲大人。”大梁朝規矩,官大的在官小的麵前可直呼他的名號,大人是一種尊稱。
雲西貴這般說當不起,倒也的確是當不起的。
杜文潛動了動唇,眼眸深邃:“本官看雲大人長官在即,有何當不起的?”
他在官場好說不說也浸淫過多年,打起官腔來,自是比雲西貴更像模像樣。
兩人扯了半天的閑,雲西貴多次打聽杜文潛此來為何,可他的口風卻緊得很,根本沒有打算說實話。
聊到天色黑沉,耳聽著窗外鳥聲撲翅,夜鳥鳴啼,他才狀似無意的提到章親王門下一個入了罪的官員。
那人正是宿州貪贓案的一個重要案犯,雲西貴一聽,眉眼便是一收,忍不住打聽起來。
“王大人被抓住了?”
杜文潛點頭:“或許不一定。”
雲西貴咂摸著他這話的意思,暗暗心驚:難道他夤夜來此,便是為了放掉那人?
可他身上到底有什麼是值得他要的?
“你不用想了,時辰不早,我便長話短說了,我杜家不需要從你們雲家帶走小妾,若是雲大人將此事辦妥,那王義廉的事,本官或可一辦。”
“此話當真?”雲西貴驀地立直了身子,原來他來兜了半晌的圈子,僅僅隻是來告訴他,讓他把眉煙那個送出去的小妾收回去罷了。
這事兒雖然有些不太好辦,卻也不難,至少相對比於把王義廉弄出來,這事兒簡直不要太輕鬆,這趟交易他賺了。
“這次你穩賺不賠,最好不要再出花樣了,否則……”杜文潛沒有再說下去,隻道他們除了同朝為官,好歹還是連襟,沒有必要撕破了臉敵對。
雲西貴對於眉煙入杜家之事,心裏十分有把握,此時為著那個重要的案犯自然一口應下,隻說要三日的時間來安排。
……
夏日越來越盛,眼看著宿州旱災之事還沒有完全解決,這下一次的旱災就又要來臨,杜文潛是越來越忙碌了。
雲其雨在家倒是悠哉悠哉的,看完了賬本就在院子裏養起了花兒,手中拿了一把園藝的剪子,瞅準了花葉的殘花敗枝,便是一剪子下去,幹脆利落。
“小姐,你已經三日不曾與大人說話了。”夏草小心翼翼的上前提醒著。
雲其雨恍若不知:“嗯。”
“再這樣下去,回頭人家該亂說話了。”夏草看看四周,這院子裏總有人在那裏探頭探腦的,不知想探聽什麼。
“隨他們去。”雲西貴費盡心思把眉煙弄進到杜家,難道就僅僅隻是為了來惹她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