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今日穿了一身桃粉上裙,玫紅衫子,打扮得嬌豔可人。
雲其雨一眼掃過去,眼見又是那陰魂不散的眉煙,不由無聲歎息一聲。
時也命也,就算她重生,能夠知道以後很多事情的走向,卻仍然無法拿捏到這種有心之人的行跡。
她不知道她居然會找得到雲家,更不知道,原來連杜家她也早就打入了進來,還與杜大梅坐得那麼近,眼看著關係竟比杜家姐妹還要好幾分。
眉煙收到雲其雨那意味不明的一撇,眸中不自覺的暗了暗,身子突如其來的僵住。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麵前這雲其雨相比從前她所認識的那個雲家大小姐已經完全不同了,她表麵看著溫和一片,嬌柔好欺,可她一抬眸,一側臉卻又滿滿懷著一股冷意,而且更令人絕望和害怕的是,這股子冷意似乎隻是衝著她而來,隻有她能感受得到。
因為這裏除了她,其他人看著雲其雨,仍然還是一番嬌縱指責的模樣。
她下意識低頭,含糊不清的道了一句:“我……我也隻是在外麵聽說的,道聽途說也許不足為真,不如還是聽聽雲姐姐的話。”
“住嘴……”雲其雨一聽她說話,表麵上的那股風輕雲淡也不屑再端著了,直接一口咬住:“你一個無根無萍之人,你憑什麼喚我姐姐,你是我什麼人?”
想要做杜文潛的小妾想瘋了,才被那麼無情的拒絕了,這麼快就又打包上門了,也不閑膈應得慌。
眉煙身子又是一抖,嚇得徹底不說話了。
杜大梅一看自己要護著的人受累了,哪裏還忍得住,當下便怒聲責備雲其雨,說她太凶,不懂規矩,罵她的客人。
雲其雨順著她的話還首次端起了大嫂的架子。
“大梅,連這煙姑娘都知道道聽途說不足為信的道理,你好歹是一個出身名門的大家小姐,又是曾經的狀元之妹,你怎麼能這麼沒有原則了?你胡亂傳話,這傳的是我的,便罷了,念你是木之的妹妹,我可以不予計較,可你若是不把這毛病治治的話,日後嫁人跑到外麵也這樣胡言亂語,旁人可沒有我這麼好的脾氣,也不會看在木之的分上如此包容於你。所以,慎言最好。”
“你……你胡說,你惡人先告狀,你狡辯。”杜大梅算是第一次真正領教雲其雨的口才。
以前不管她在她麵前再蹦躂,她也隻是冷冷的瞟她一眼,用不屑的眼神殺一殺她的威風便罷,還從來沒有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連……她看向門簾後麵,不知什麼時候,就連大哥、二哥也都來了。
她臉上臊得通紅,眼圈一紅,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委屈的撲到老林氏懷裏:“娘,你看她,她冤枉我。”
雲其雨扭過臉去,看也不看她忸怩作態的模樣。
老林氏啞在當場,她也不知道雲其雨的怒氣從何而來,好像之前她們一直攻擊她,她在表麵上一直保持著風度,從來沒有這般冷眉冷眼的說話但是今日突然就開始這般直接開懟了。
是什麼給了她膽子?
她看向已經站在她身後的杜文潛。
大概是他吧。
她心頭微澀,果然不是親生的,有了媳婦忘了娘。
可無論她心裏頭到底是怎麼想杜文潛的,麵上卻也是不能把這事兒點出來的,他們杜家一家人還得依靠著杜文潛,這事兒,她比誰都清楚。
她隻能壓下心底的怒氣和稀泥。
“木之你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語氣平靜,可一雙渾濁的老眼裏卻無法掩飾住她內心裏對杜文潛的不滿。
杜文潛心頭也是一滯,他與她何至於要鬧到這樣的地步,一家人為何就不能好好過日子,他淡淡掃向杜大梅、眉煙,這大好的日子便是被這些攪屎棍給生生弄壞了。
“母親容稟,剛剛兒子出門了,這會兒剛剛回來,正想將此事稟告給母親。
杜文潛邊說邊想到了,他剛剛出門辦事之後,一直心牽雲其雨的安危,一辦完,就立馬快步回了房間,可到了房裏一看,卻並沒有見到等在裏麵的那個女子,他四處搜尋了一陣方才問守在房裏的小丫頭:“阿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