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藍珈輕聲道:“殿下何必強求,這般聰慧的女子無需你做多少,隻要她轉身時,你就站在她的身後便可。”他藍色的眸子裏,如海底湧起的浪映著各色海洋生物,波瀾壯闊。
“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受教了。”
半夜時分,杜文潛被人放在擔架上抬回了杜府。
整個杜府的人都歇著了,隻有老林氏在房中輾轉難眠,一聽說杜文潛回來了,便立馬迎了出來,還在大門口的照壁下,就對著擔架上的他哭得死去活來。
“二郎呀……你……你這是造了什麼孽,怎生被打成這樣,這若是丟了官,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她哭著,句句不離杜文潛的官職。
“母親多慮了,事情已經辦好了,皇上在罰過兒子後,赦免了兒子的罪。”杜文潛在小風的扶持下,勉強抬起身子行禮。
“兒啊,別,你別起來,千萬別動了。”老林氏連忙按住他,讓他好好躺在擔架上,可她忘記了的是,杜文潛在皇宮裏受的是杖責之刑,若是避開臀部側躺著還沒事,隻是她這樣一按,卻讓杜文潛落空的屁股頓時壓在了木板做成的擔架上,痛得他眉頭都扭曲到了一起。
雲其雨站在照壁後麵看著他痛苦的擰著眉,麵上卻還得裝了笑臉來應對老林氏,不由冷冷一笑。
這些都是他自找,於人無尤。
“阿寧……”杜文潛自從進了家門,就一直在不停的搜索著她的所在,這番聽到她的冷哼聲,才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扶大人回去歇息。天寒地凍的,在這裏吹冷風受涼了怎麼辦?”雲其雨留下一句話率先走了。
老林氏被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杜文潛身上隻穿著薄衫,連件厚襖子都沒穿,不由一陣緊張,又忙不迭的讓人把他抬進去。
她一路送著他,一路哭訴,隻道他走這一日,自己與家裏的妹妹們有多關心他,有多擔憂他。
杜文潛痛得快要暈倒,卻還得硬是打起精神來應對她,不由將自己弄得很是狼狽。
“母親,你先去歇著,我……皇上給宣了太醫,有他們在就行了。”好說歹說才把老林氏給勸走,他長舒出了口氣,隻覺得分外不容易。
回到碧雲居,雲其雨已經命人把熱水燒上了。
還特意讓人在貴妃榻上鋪陳上了床單和被子。
“趕緊讓小風替清洗一番,你先睡床,今夜我睡榻。”
聽了她淡然的話,再看她淡漠的麵容,杜文潛一臉抑鬱,一雙一直泛著明珠般光芒的眼睛似乎一下子就暗淡下去了,他扁了扁嘴,十分委屈:“阿寧這是嫌棄我嗎?”
不等雲其雨開口,他又道:“皇宮裏遇到皇上苛責我,命人痛打我,我從未有過此時這般委屈傷痛,也沒有害怕,為什麼?隻因他我一心想著要堅持著回來見到阿寧,想到阿寧會在我們的家裏靜靜掃榻等待我的歸來,我就覺得什麼委屈我都能忍了,有你,我沒有什麼不可以承受。”
他說得頗為動情,再加上他的眉頭緊緊皺著,菲薄的嘴唇緊緊抿著,俊朗的臉上生生蒙上了一層委屈與憂傷,看得心軟的雲其雨不由暗暗動容。
“如今回來了,你又傷著,我怕我睡覺不老實,踢著你。”她淡淡解釋一句,轉身替他拿了浴巾,讓人去喚小風來。
“他不在。他沒跟著回來。”杜文潛突然大聲的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