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其雨請完安後,見著今日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烏雲壓頂,那片烏黑好像就在頭上掛著一般,懶怠得動,不想出門,便一直在院子裏研究運河圖。
重溫以前沅沙大運河全盛之時給經濟和商人們帶來了何其大的利潤。
正看得入神處,卻聽得有人在院子外麵突然喚她:“二嫂,剛剛小風來找過你嗎?”
雲其雨看著說完話便已經出現在門口的杜大梅,搖了搖頭:“還沒有看到他。”
杜大梅想想已經被老林氏攔住並且趕到皇宮去的小風,她笑著道:“他剛剛來得匆忙,因著在閑鶴院裏沒有看到你,便與我們說了一番,隻讓我們來轉告你。”
杜大梅故意一副要說不說,好讓雲其雨等得心急的模樣。
雲其雨卻隻是淡然的笑。
心急麼?
她早就已經心如止水不了,對於無論是有關她的還是與家人相連的,她都能鎮定下來。
此時見杜大梅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知道定不會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必定,若是很大的事,她那麼喜歡乍呼的人,又怎麼可能這麼平靜的站在這裏與她逗樂子。
見雲其雨沒有給她想看的表情,杜大梅冷冷哼了一聲,用力跺著腳:“哼,你……你就一點兒也不著急?”
雲其雨拍拍站起身來:“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便先回房了,院子裏起風了。”
“哎……你這個……我說,我說,是親家弟弟,他在鳳凰寺那邊與人對對聯好像出了點事,小風說二哥在皇宮裏處理政務,沒有時間趕過去,讓你趕緊著去看看。”
“小風……說阿澤出了事?”雲其雨表現得再淡定,她也沒有辦法對雲昕澤的事情表現出絲毫的不關心。
“嗯嗯嗯,就在鳳凰寺。”杜大梅頭點得像波浪鼓。
雲其雨也不多想了,無論這事是真還是假,她都得走上一遭,若是假的,她隻是被白白騙了一場罷了,可對於他真的出了事的話,她若不去,隻怕後悔得連自己都不認識。
“二嫂……”杜大梅看她沒動,以為她依然不為所動,便還要再發揮她並不存在的患者說服她。
可隻等她說了前麵兩個字,雲其雨已經飛身而出了。
“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雲其雨一旦決定了,便連馬車都來不及喚,自己去馬廄裏趕了一匹溫順的黑色母馬出城去了。
坐在馬頭看過去,城外一片灰蒙蒙之色,官道上被經過的馬車和馬匹踏起陣陣黃沙,跟在道上徒步走著的人,不自覺的吃了滿嘴的沙子。
鳳凰山雲其雨不是第一次來了,雲其雨熟門熟路地策參馬上山,卻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許久不曾見過的故人。
“季大夫。”雲其雨看著蹲在路邊采藥的季榆,她一身灰色道袍,身上衣著簡單,頭上紮著一個小髻,用檀木簪子拘著,又是靠在一株榕樹下,上麵垂下吊著的藤蔓,竟生生有了一種飄逸出世之感,走近了去看,完全是一副要登仙化羽的模樣。
“雲姑娘。”季榆受驚抬頭,看是她,臉上彎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來,四周看了看,竟隻見她一人,不由奇道:“你怎地跑到這裏來了,荒郊野外的。”
“我來找阿澤,我聽家中仆人說他到這裏來與人比文試來了,我來看看他。”雲其雨以手遮擋刺眼的白光向山頂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