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毫不手軟,手刀徑直揮下去,那人應聲倒地,小風順腿就是一腳下去,將他遠遠踢開,拍拍手稟告杜文潛:
“這般的硬骨頭,不用供述,屬下也知道是誰。”
小風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杜文潛焉有看不懂的,為了驗證他的想法,他一把攥住王八的右手手掌看了一眼,在他的手掌和虎口處有著厚厚的繭疤。
他冷哼一聲:“北疆軍擅長用長槍,故而在食指第二指節處會有厚繭,而你們宛城軍擅長用大刀,耍長劍,使力之處全在這裏,所以你們的虎口生繭,宛城軍統領袁德材是誰的人不用我明說了吧?
知道你的名字,隻需讓人在兵部的從軍名單中一翻便能知道你們吏屬於哪一支,所以你家人的命可不僅僅隻掌控在你的主子手上,更是掌握在你自己手裏。”
扔下王八的手,杜文潛傲然一笑,上前扶住雲其雨,看到她臉上和手上的傷口,因著之前雲其雨動手殺人,鮮血濺了一臉,倒是看不真切她臉上被掛破的表皮了。隻通紅一片,看著十分糝人。
“疼嗎?”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懷裏。
她的手,連著她的全身都冰涼一片,此時立在那裏,唯有滿腔憤怒尚能夠支撐著她。
“疼,不,不疼,他們不死,我怎麼會疼。”雲其雨咬著牙,吐出一口帶血絲的痰。
杜文潛看她又要上前去,連忙將她拉回來。
“別去了,交給我。”
雲其雨看一眼他,見他眼中積下的冷意比她還要冷,頓時放下心來,再想想上輩子杜文潛做大奸臣時,對那些反對他的人行的那些手段,對於他懲治人的方式她頓時放下心來。
安然地立在一旁,靠在他身上,聽他沉沉的吩咐小風處治那些人。
“他們既然不供述來曆,便依著盜匪處治。”
杜文潛問清楚了這裏是何人負責管轄的,便讓小風拿著龐次輔的手牌去調取宛平城的城防軍來捉拿盜匪。
聽得他下了這樣的命令,七皇子首先拍起掌來。
“杜大人好主意。”
杜文潛這才看到一身狼狽的七皇子。
他先前與柳青源兩人追著與他們打鬥,這才剛剛將人扭送回來。
因這處山林繁茂,荊棘遍布,他身上的錦衣又都是南杭上等的繅絲所製,在皇宮大內之中能穿出其尊貴無匹的氣質,而在這荒郊野外,便隻有被長刺掛壞的份。
“下官給殿下請安。”杜文潛半行跪拜禮,隻還沒有行下去,便被七皇子按住了,順手把他扶了起來。
“客氣了。如此偶遇也算湊巧。”
雲其雨也連忙上前來道謝:“此次若無殿下和將軍出手相救,隻怕此時我與季妹妹都……”
他們再進入深山的話,枉杜文潛本事再大,恐怕也追蹤不到。
“此事,我不敢居功,還是杜夫人厲害。”七皇子不由朝著雲其雨豎起了大拇指。
杜文潛看著他們三個人之間似乎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由暗了眼神,七皇子倒也體貼他,將剛剛的事情一並說了出來。
“先前也是我們眼拙,竟然沒有看出來,才有了杜夫人這番一波三折的自救。先是將草藥留下,這番又是把這玉簪子遺落,更有用鮮血指路。杜夫人真乃巾幗不讓須眉也。”
杜文潛重重謝過,再看向雲其雨,見她頭發飄落,隻餘下一根紫玉簪挽發,這簪子,是他很久以前便送她的,沒想到,丟了那麼多的首飾,她卻獨獨留下了這一根。
他暗淡下去的眼神立馬又亮了,看著柳青源忍不住開口:“這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