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帝雲其雨從前好歹見過,知道他身懷大略,有膽有謀,可是脾氣性格,卻未必見得有多好。
“如果……如果,你就推測一下,竟然就……就咒我二哥,你是不是還想著連我大哥也一起咒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杜大梅現在是越發不喜歡她了。
在他們眼裏,她說一句話,就被他們看作是一個缺心眼,沒腦子的人,可憑什麼她說的話,大家就都聽得那麼認真,明明聽著也並沒有什麼意義。
“你別說了。”大嫂錢氏也看不過去杜大梅這副模樣了。
明明人家已經說到緊要關頭了,她還非要瞎插嘴。
“其實現在時辰過去這麼久,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雲其雨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就把杜大梅剛剛才歇下去的怒意繼續挑動起來了。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
雲其雨瞪她一眼,一個眼神將她立住:聽我說完。
“如果大人被遷怒,那麼皇上肯定會做出處治,或治罪,或連坐家人,但凡有這其中一點我們都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福康帝便是再任性,他想殺個人,處治一個家族,那也得發布一個詔告,讓眾人都知道那人到底犯了什麼罪。
“也就是說,現在皇上並沒有對二哥進行處治?所以,是不是二哥還能出來?”杜紫鵑眨著眼睛,學著雲其雨的樣子分析著。
“說得沒錯。”雲其雨拍拍她的背,讓夏草遞了披風過來:“我現在馬上出去到相熟的人家家裏打探。”
“你要去哪家?”老林氏有些惶恐,那雙像是雞皮一般的手腕緊緊扯住她的衣袖。
仿佛她就是她們所有的支柱,她生怕她這一走就不回來了。
“老夫人,你別害怕。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樣也得麵對,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總會過去,人也總得活著。”
“我……我知道,我知道理是這個理,可是我……我這一輩子,統共才得了那麼兩個親生的兒子,也好不容易把二郎這個孩子拉扯大,這眼看著做了官,要讓我們一家人跟著享福了,卻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這心裏……心裏過不去呀,過不去,你可知道。”老林氏哭訴著。
她本就不年輕的臉上又顯得更老了幾分。
“娘,你別哭了……”她這一哭,一大家子人都跟在後麵哭起來了。
雲其雨朝一旁的老婆子招招手:“打水去給老夫人和小姐們收拾一下,給她們泡些熱茶喝著,好生安慰著,我得趕著出去。”
看看天色,再不走,就要天黑了,到時候宵禁了寸步難行,還能找誰?一整夜隻怕又要在驚慌害怕的夢中度過了。
雲其雨強行扭過頭去,眼中也是微微泛酸。
“二嫂,我陪你去。”杜紫鵑突然上前拉住她。
雲其雨愣怔了一下,苦笑著點了點頭:“好,好,我們一起去。”
到了門前,看著熟悉的門楣,杜紫鵑才反應過來,雲其雨帶她來的是哪裏。
指著那金光閃耀的牌匾,杜紫鵑心生擔憂:“二嫂,他們會幫咱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