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在一旁的水井裏打水,身子背著院子大門洗洗涮涮。
雲其雨看著全神貫注的與手裏的布衣做鬥爭的她,不由朝梁弈楓輕噓了一聲,貓著腰上前,小心的撲上去,從她身後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
“啊……是……是誰?”
“我……我告訴你,我家主子的事,我什麼不清楚,都不知道,都別問我!”
“噗嗤……”雲其雨被她緊張兮兮的模樣逗笑了。
那道輕盈悅耳的聲音傳來,夏草才恍然大悟,輕輕晃了晃頭:“主子,你幹什麼嚇奴婢,你不知道,剛剛大人來過,奴婢以為他派人想要來捉了奴婢去嚴刑逼供了。”
“你做什麼這麼緊張?”
夏草無限唏噓,拍著胸脯眨著眼睛舒氣,剛剛主子是沒有看到大人那副嚴肅的樣子,她要是看到了的話,隻怕心裏也會緊張的,畢竟,大人從前在她們麵前一直都表現得很是溫和,何曾有過那樣失落而又難過的模樣。
雲其雨看她果真是真難過,連忙指著一旁的布衣轉移話題:“夏草,你倒是過起悠閑日子來了,我走之前你就在洗這件,怎麼現在還在洗?”
夏草嘟著嘴,無比委屈,將杜文潛剛來的那務情景說了。
雲其雨心頭驀地也跟著抽緊了,看夏草還是緊張得無法紓解,便湊近她想安慰她幾句,可夏草正好蹲久了,想要站起來動動胳膊,動動腿。
兩個人這番一上一下的動作,致使兩人在不察之下都都往水井邊上倒去。
“啊……救主子。”夏草摔倒時看著站得離雲其雨最近的梁弈楓,大聲呼救。
其實哪裏需要她出聲來喊,梁弈楓早就在發現異狀的一刹那間便飛身上前將幾欲摔倒在地的雲其雨抱在懷裏,就在院中旋轉了好幾圈才堪堪穩住。
而可憐的夏草無人救她,就在水井旁滑了一下,摔在井沿上,額頭上磕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此時正汩汩的流著血。
“夏草。”雲其雨回頭一看,連連推梁弈楓。
可不知她是轉圈轉太多轉暈的原因,還是她身子虛弱,一時竟然沒有推開,反倒引得梁弈楓因為腳底打滑,而將她抱得更緊了幾分。
兩人一青一黑,就那樣置身在簡陋的庭院中,四周桃花盛開,粉嫩的桃花隨風朵朵飄落,打在兩人身上,落英繽紛。
這景致美得讓人心動。
“阿寧……”杜文潛推開門,看到的便是這副畫麵,他心頭便緊緊提了起來,目露難堪的上前,條件反射打出一掌擊在梁弈楓背上。
“喂,你幹什麼?”雲其雨看他下手那麼厲害,連忙想推開梁弈楓,可不知為何,她並沒有推開他,而梁弈楓實實在在的中了杜文潛一掌,腳下踉蹌兩步,便一頭栽倒在地。
“殿下……”門口守著的侍衛立馬上前,抽出長劍紛紛指著杜文潛。
“阿寧……”杜文潛此時滿心滿眼隻有雲其雨一人,打傷梁弈楓後,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徑直將雲其雨攬入懷中。
她的身子還是這麼柔軟,隻是摸著後背,似乎更瘦了。
“阿寧,你受苦了。”他看著四周簡陋的小木屋,還有因為夏草摔跤而再次砸在沙地上的布衣。
這件衣服的命運似乎永遠都洗不幹淨了。
“走開!”雲其雨厲聲斥責,用力推開他,上前扶起倒地不起的梁弈楓。
他看著似乎受傷挺重的,臉色煞白,嘴角隱隱帶著一絲血跡,胸口劇烈的起伏,時而猛烈地咳嗽幾聲。
“咳咳咳咳……”
雲其雨有些無語的瞪著杜文潛,指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梁弈楓責備道:“你與公主殿下做出那樣的事情,也就算了,氣走我們,你不滿意,現在你把殿下打傷了,你可是滿意了?”
杜文潛看了看手掌,臉上帶著不敢置信:“阿寧,我……你信我,我根本沒有用那麼大的力氣。”
他雖然有一身功夫,可平日裏根本不曾使過,也不欲讓人看穿,而且剛剛還是下意識的動作,基本不可能使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