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潛閃身就追,卻聽得梁弈楓幽幽的道了一句:“我勸杜大人還是不要跟得太緊了,免得又吃閉門羹。”
杜文潛很是惱火地瞪他一眼,結合手頭上握著的證據,不悅的懟了一句:“三殿下下官知道你本事大,雖然你人遠在京城之中,可下官在宿州、遷州之地醒到的有些事情居然也與你有關,你是不是該解釋一番?”
杜文潛眼神清冷,眉眼嚴肅,大有一種他不解釋,他便有意要捅到皇上那兒去的意思。
梁弈楓心中“咯噔”一跳,他沒想到如杜文潛這般理智的人,居然公私不分。
拿公事來挾持私事,逼他閉嘴。
“沒什麼好解釋的,有些事情,杜大人能力超群反正能查出來!”梁弈楓攤手,意思是隨便他查,可是休想從他嘴裏得到事實真相。
“殿下是打定了主意認為皇上覺得過程已經不重要了,所以你有恃無恐?”
如果他查出這件事情再早上個把月的話,那時候宿州、遷州被各種盜匪鬧得不可開交,那個時候,他若是把梁弈楓扯下水,那他一身都會混上泥水,如此一來,他定然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做,可是終究還是晚了。
如今盜匪之危已經消除,福康帝的意思便是直接招安,不想再讓宿州、遷州之地生出風浪來了,這個地方原本應是魚米之鄉,而如今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天災人禍被坑害得不行,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耕田閑置,百業盡廢……
此地急需休養生息,重塑幾十年前的輝煌。
所以,那些過往已經不再重要了。
甚至此時杜文潛將三皇子咬出,恐怕還會引得福康帝的反感。
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個上麵了,他卻如此不識趣,還揪著那事兒不放,不是個好現象。
“我嚐聽聞杜大人機敏聰慧,又最是擅長揣摸聖意之人,不會幹蠢事吧?”梁弈楓眼神裏充滿著濃濃的算計。
“你……”杜文潛氣得直接站了起來。
“怎麼,杜大人這是要以下犯上?”梁弈楓覺出一股痛快之意。
以往看到的杜文潛從來都是冷淡從容之人,今日居然見到了他這般情緒化的模樣。
可見他也並非如他曾經所想的那般,真的完全沒有弱點,雲其雨就是他堅硬的外殼之下的軟弱。
隻要擊中了那裏,他所有的防備都能瞬間土崩瓦解,任由他人魚肉。
“容本皇子多說一句,你這樣將雨兒當成自己的軟肋,你以為是為她好嗎?你以為這就是你所謂對她的愛嗎?”
愛是無所不能的,不會讓人有任何的軟肋。
“你若是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遲早有一日你會失去她!”梁弈楓好心多說了兩句,可這一下子又踩中了杜文潛心底裏的那個雷區。
因為梁弈楓的這句話讓他一下子想到了上輩子雲其雨的死。
那個時候的他太羞於表達對她的愛,可是他的確是將她放在心口,甚至她也是他的軟肋,任何一個人隻要拿捏住了她,那就相當於將他捏在了手裏,一如這輩子他第一次走進龐次輔的大門。
原本這輩子的他,並不想再次重複上輩子的軌跡,成為龐次輔那個真正的大奸臣的手下,可是當初因為章親王之事,逼得他沒有辦法,隻有求助於龐次輔,從那個時候起,她便已經是他的軟肋,是最不能讓人輕易觸碰的地方。
是最軟弱,也最容易觸動一切的地方。
“你錯了,她不是……”在梁弈楓麵前,他自問比他更了解阿寧,他沒有資格提他們的事,這也跟他無關。
“我錯與對,你自己心裏有數便可,旁的說多了也沒有用!”梁弈楓在他麵前絲毫不擺皇子的架子。
他自信就算這是這樣,他也不是他的對手,他與他在雲其雨那兒的區別,隻是讓他運氣好,先遇上了她,如果當初先遇上她的那個人是他的話,也就沒有他杜文潛什麼事兒了。
梁弈楓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小聲的將自己的看法說出,杜文潛怒了:“三殿下,阿寧是我的妻子,你堂堂皇子如此覬覦臣子之妻,是何緣故?”
緊皺的眉頭裏,已經顯露出他極端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