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彩雲一直在沉思,之前心裏被壓下去的想法再一次湧上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麵前雲姐姐有些不對勁,她的行事有很多當代的女子有所不同,可是她試探過她,甚至明言明問過她,她並非穿越人士,可是看她行事,卻好像知道這鹽堿地的改良之法。
若非她知道,她肯定不會輕易買下這些在當地人眼裏形成廢田的鹽堿地。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雲其雨其實一直在打她的主意。
“啊……我……我得想想!”
她知道鹽堿地的改良方案這沒錯,可她想試試雲其雨會不會。
“我買的時候,將這一分為二,有一些是屬於你的,現在你不是在幫我幹,而是在替你自己幹!”雲其雨直接把揣在懷裏的田地契書拿出來,分了一張給她。
“啊……雲姐姐……這,這太多了吧!”
這裏起碼有百十傾田地,若是換成良田,這得多少銀子,她不就成了這裏名副其實的地主婆了嗎?
她便是混吃等死也有了本錢……
嘖嘖,這對於此時的她而言太具有吸引力了,可是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田彩雲看不懂。
“你不要太感動,我隻是看著你在這方麵有所專長,所以想要借你的才幹一用,我畢竟是要回京城去的,而這裏離你的老家安陽城不遠,你可以在此安心住下來,順便這田地也有人看著!”雲其雨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她私心裏隻是不想讓田彩雲為難罷了。
品出雲其雨的用心良苦,田彩雲抿著嘴唇,不雅的擼起衣袖,堅定的應了:“好,好,我幹!”
雲其雨在她答應之後,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雖說這些鹽堿的價錢不貴,可是架不住這裏的麵積廣闊,整個弄下來,她還是頗為花費了一些銀兩。
加上這條河段先前朝廷隻撥了十萬兩銀子,隻夠正常河段工人的工錢,她既然應承了下來,那麼自然要將工錢提升,才能吸引工人到這裏來幹活。
她之前就算了一筆賬,買田地的銀子加上她多花的預計要再有個十萬銀子。
如今他們可算是站在這白花花的銀山上麵。
挖的這一堆堆黃色的泥沙,那純粹就是拿銀子砸出來的。
她這樣做,很多人都認為她很傻,就連從安陽城裏被田行道召集來幹活的一行土地廟的那夥人也都表示看不明白她。
劉嬸更是直言:“我是不明白夫人想要做什麼,幹什麼花這麼大的力氣和銀子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就是啊,夫人……唉,想必是夫人看著咱們這邊的百姓生活過得實在是太苦了,所以才會好心幫咱們一把。”
像雲其雨那樣心善的人,隻有這個理由能夠說服他們了。
雲其雨偶爾聽得夏草他們把眾人說的話當閑話家常一般傳回來,心裏總是不自覺的抽動一下。
如今的他們是不會理解的,可是幾年以後他們便會明白,她雲其雨其實也不過隻是一個惡俗的商人罷了,一心隻有金錢和利益。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高大上,那麼無私奉獻。
日子悄悄地從指縫間流過,因為雲其雨的工錢給的多,請的又是先前安陽城的那批老人,幹活一個個盡心盡力,龍虎山河段裏的泥沙日漸減少,眼看著工程已經趕到了杜文潛負責的其他河段前麵去了。
順便連著兩岸的鹽堿地也都被料理出來了。
雲其雨站在高高的河堤上看著滿目的黃沙,一眼好似望不到邊似的。
她又讓人在一旁種植沙柳等不怕泥沙的樹,讓其固本培元。
“這河道很快便要好了,隻是那些田地眼下今年是肯定沒有辦法種植了,雲姐姐還請不要著急!”田彩雲頭上戴著草帽,一身青衣布衫,打扮得極其樸素,站在田埂上,雙手卷成喇叭朝雲其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