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長輩過世才有丁憂一說,自家夫人死了,那便死了,守孝什麼的不存在的,隻要在滿了一年之後,便可以再行娶妻!
“是,遵旨!”杜文潛失去了爭辯的心情,福康帝麵前,他不愛動不動生氣、發怒,但是他絕對也不是好惹的。
他眉眼一瞪之時,便是威嚴盡出之際,不怒自威,皇帝的威儀盡顯。
這個時候眉頭皺起來的福康帝就表示著不能再隨便招惹了。
否則大麻煩便在後頭,一向熟知福康帝心性的杜文潛自然止住了話頭。
福康帝打了他一個棒頭,便緩下了心神:“朕乏了,愛卿也回去好生歇著!”
出得禦書房,杜文潛心神飄忽,他恐怕注定了要讓福康帝失望了。
很遺憾他已經不再是上輩子的他——那個一心隻想著做官,做人上人的他!
遠遠的回望這重重宮闕,心情從來沒有哪一刻有此時這般沉重。
“杜大人,既然來了宮裏,我母後有請!”夏元公主如影隨形,似乎就一站在白玉台階上靜靜的等著他一般。
隻看他一出現,便立刻叫住了他。
杜文潛心頭一僵,深深歎息一聲,看向她撫在小腹處的那個細微的動作。
再想想他的決定,他頓時安心了。
無論她有喜與否,那都是他的事,他不可能做過那樣的事情而不自知。
皇後宮中,早就已經摒退了所有宮人,已經擺出了一副要與其好生言說的架勢。
杜文潛心緒平和,緩緩上前,他自問無愧於心。
“跪下!”人還未到丹墀之下,便見劉皇後突然轉過身來,厲喝一聲。
杜文潛順從的跪下,口中請安道:“微臣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杜文潛……杜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本宮的長公主你也敢肆意染指,來人啦……”劉皇後威嚴的臉上青黑一片。
她的生氣一半真一假。
真生氣乃是因為夏元公主這樣做實在是有些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的嫌疑。
況且她好歹是個姑娘,這般未有婚約之時,就與人珠胎暗結,這實在是有失一個姑娘家的名聲。
假生氣的原因在於,夏元公主有孕之事其實另有玄機,而且聽她所說原因,卻是為了替章親王拉攏杜文潛。
他這人劉皇後以後也過了招,甚至被打成了那樣,也不曾屈服,但此時他深得皇帝恩寵,又無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弄死他,如今夏元公主若是用這招那麼自然就能夠將他妥妥地捏在手心裏。
縱然他心裏不願意臣服於章親王,可是這一旦成了親戚,黨派間自然以親戚關係為重。
此時便是章親王不主動拉攏他,他也得求著為他出主意,因為不會再有任何大臣皇子膽敢再收下他了。
權衡利弊之後,好處大於壞處,劉皇後決定此事暫且可以壓下不提了,隻一心讓杜文潛應下婚約之事。
“你打算什麼時候給長公主一個交代?”劉皇後冷著臉瞪著杜文潛。
沒有賜坐,亦沒有好臉色。
不管心裏是否已經掂量清楚了,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否則聰明的人就要順著竿子往上爬了。
“皇後娘娘還請明示,微臣聽不懂!”
“大膽……”劉皇後抬眼看向夏元公主。
折騰半晌,這兩人還沒有達成共識?
夏元公主麵不改色,甚至還微微一笑,朝身後的宮人勾了勾手指頭。
門外便響起了一道響亮而又帶著些許渾濁的聲音:“臣婦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