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雲其雨才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
她失憶了,曾經這個她從小住到大的京城,她連方向都弄不清楚,更不知道杜文潛住在京城的哪個方向。
太陽漸漸的升上來,冬日裏的暖陽比之任何一個季節的陽光都要珍貴,大街小巷的百姓們都搬著小板凳出來曬著太陽。
站在茫茫的大街上,看著人潮湧動,雲其雨心裏壓抑不住的升騰而起一股悲涼之意。
有過一刹那的功夫,她想過後退,回去那座小小的莊園,雖然那裏會有人欺騙她,但是至少,她在那裏沒有任何困擾,也不用擔心迷了路。
“這位姑娘是想要做什麼?”
大約是有人看著她站在這裏站了太久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便上前詢問了一聲。
雲其雨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將自己想要找的人,一股腦兒說出來。
“去杜大人府上呀?哦,他……我不知道他的府上在哪裏,但是我聽說他被招為了駙馬,應當是住在公主府上的。”那人說了一歇,就地指了一個方向給她。
“往那一直東,不拐彎,看到玉樓牌坊往東邊走,順著大路就能走到了!”
雲其雨連忙千恩萬謝,朝著那人所說的方向一路找過去。
期間她走過正陽街,走過金雀街,看到形形色色的店鋪,一直都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這些地方,她應該是來過的,但是再想多想起一些事情,腦子裏卻隻有一陣陣疼痛。
她不能想得太多,阿榆說她腦子裏有淤血,必須得把淤血消去了,才能讓她有恢複記憶的可能。
一路想一路走,再漫長的路也變得簡單起來。
看著麵前這棟沐浴在金光閃爍的午陽之中的大宅子,雲其雨一臉驚歎。
剛剛那個指路的路人說得好,不遠,可是她卻整整走了兩個時辰,到這裏已經是午時,此時腹中空空,連口水都不曾喝過,嗓子冒著煙兒的看著。
“你是誰?”她一站上去,就被站在門口的侍衛攔住了。
“我……我找杜大人!”
“走走走,這裏沒有杜大人,真是的,什麼無知婦孺,竟敢跑到公主府門口來撒野。”
侍衛瞪著她,大聲訓斥。
“我……”她還沒說完,便見門口走來一個小丫環,那人裹著厚厚的棉布袍子,雙手抱著湯婆子,捂得嚴嚴實實的。
“你叫什麼?”她是聽得雲其雨說要找杜大人,才會停下來,此時斜著眼睛看她。
“我……我叫,有人叫我阿寧,有人叫我雨兒。”
“你找誰?”
“杜文潛!”雲其雨想了想才說出這個名字。
她依稀記得當時三皇子就是這麼告訴她的。
“隨我進去。”那女子朝她招招手,推開兩個守門的侍衛,拉著她進去了。
正室裏,夏元公主正在試著身上新做的袍子。
她很滿意自己身上這件大紅流彩織錦鑲狐毛的皮襖子,對鏡照了好幾圈,才堪堪脫下來,爾後吩咐身邊的珍兒道:“替大人和他們杜家人做的衣衫也給他們包起來,送到杜府!”
珍兒一聽,臉上便是一白,急切的勸說:“公主殿下,依奴婢說,他們既然那樣待您,您又何必對他們那麼好?”
“你懂什麼,我越是這樣做,他們越是心裏不安,他們不安了,我就高興了,再者說了,這些都是之前就命人備下的,都有著各自的尺碼,不給他們給誰?留在府裏平白浪費地方!”夏元公主心裏微酸,表麵上卻還得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