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害怕他們了,而是此時他的背上背著弟弟,他沒有辦法完全放開了手腳與他們相抗,隻要等他把弟弟安頓好了,他一定放手與他們一搏,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
“是的,他們就在身後,他們故意迷惑我們!”楊牆定定的道。
他的聽覺一向都很好,所以此時他很肯定。
“好……好,我知道了,我們繼續跑!”
楊城把剛剛拿出來,連喝都不曾喝上一口的水囊又收回去,不敢再有絲毫的停留,將他往背上一扔,忙不迭的往西邊跑。
今日的天氣不算太好,先前在晨間之時,還能隱約看到一點點太陽的影子,可越到後麵,那陽光的身影就越發的稀缺了。
雲其雨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寬大的衣袖裏還抱著一溫度燒得正好的湯婆子。
此時才覺得身上有了一絲絲的溫暖。
“夫人……呃,不是,姑娘……”百葉一臉為難的看著雲其雨。
“奴婢……奴婢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
“喚我一聲娘子罷!”
大梁朝的規矩,但凡是成過親的女子是不能再喚姑娘的,可要是喚她夫人,就有將她與梁弈楓混作夫妻的觀感,這是她所不允許的,在她聽說了她與梁弈楓並不如他們之前所以為的那樣是真的一對夫妻,她已經不讓下人們再喚她夫人。
梁弈楓知道了,也隻是暗自難過抑鬱,在她麵前卻還得表現出灑脫來。
“是,雲娘子!”百葉從善如流。
其實說真的,她在跟在三皇子身邊之前也算是伺候過不少的主子,可是誰也及不上麵前這個女子。
她脾氣、性格什麼的都是頂頂好的。
說話溫柔和藹,細聲細氣,隻要不觸到她的逆鱗,一切都很好。
就如此時,她喜歡一個人在冬日的午間踏步小院花園,這裏唯有的四株樹,兩株銅錢樹,已經掉光了葉子。
還有兩株是新移植來的臘梅樹,有些擠的團在花園子的角落裏。
但寒風飄過,臘梅飄香,令人聞之,沁人心脾。
“難得這般遠搬過的樹也教他們咱活了!”雲其雨略帶感慨。
這樹先前不在這院落裏,乃是梁弈楓見她喜歡看到些春色,可銅錢樹隻顧著落光了葉子,便特地命人在前麵的村子裏移植了兩棵進來,就隻為了讓她看看景致。
可謂算得是為了她而煞費苦心了。
見過淡黃花瓣緩緩飄落,雲其雨伸手接過,老話說的是樹挪死,人挪活,可這樹卻活得比什麼都好,既然注定了挪了要死的樹都能活得這般灑脫,她一個活生生的人又有何懼?
總得好好的活下來,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方才不能辜負了老天爺一次又一次對她的開恩。
“砰!”她正借著欣賞梅花走神之際,卻突然聽得院落裏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似是有什麼東西從高高的院牆上麵落了下來,聽得她的身體條件反射的顫動。
手中好好接住的花瓣也紛紛飄落。
“去看看!”
話音未落,百枝就已經帶著幾個侍衛帶了人匆匆而來。
指著她身後押著的兩人急切的道:“主子,外院……外院裏,他們從牆上跳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