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先生,有話好好說!”
梁弈章心中大痛,他們之間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這十來年,他一心一意為他籌謀,他也一心一意重用於他,甚至是母後的話他聽不進去,但楊城說話,他必定會聽。
平日裏有個什麼事兒,他往往最經常說的話也是:“此事問先生去!”
“這事找先生!”
“先生會替本王解決!”
“有勞先生了!”
“先生聰明!”
……
可是這個往日裏一直被他牽掛著不離口的先生,此時卻當著他的麵自殺身亡。
他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前,仰天長喊:“不……先生,是本王害了你!”
楊城尚有一息存留:“不,不是,不是王爺害的我,是……是城的命,命中注定,隻可惜再不能陪王爺一路進退,城隻盼……隻盼王爺平安!”
平安,已經不再是從前他們二人常說的盼著他功成名就。
因為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更加適合做帝皇的人,可那個人已經不再是梁弈章了。
此時沒有了楊城這個深謀遠慮的謀士的梁弈章,又哪裏還會想得到他那話中的流連與意思呢?
“啊……救我,救下官!”一旁的雲西貴還在地上狼狽的打著滾,梁弈章看他那個慫樣,還沒有被怎麼地就被嚇成了那樣,想想剛剛楊城臨死前時,還那般平靜自持,冷淡如昔。
嘖嘖,這兩人之間且不看他們各自處事待人的原則,便隻看這番麵臨生死的態度,便已經高下立見。
不過話又說回來,眼下楊城身死,他身邊的謀士緊缺,這雲西貴雖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卻也有其當用之處,他抬抬手,命人替他滅了火,將其帶了回去。
轉身之前,他留下一句話:“將先生厚葬!”
到此他其實已經不並不相信,他背叛他的事情。
雲西貴坐在馬車上,背著身子看著身後,心裏對於剛剛的事情雖然還有些芥懷,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將楊城這個可惡的絆腳石給搬走了,握了握拳頭,他揚唇笑了,這下他總算可以在梁弈章麵前盡情的發揮他的作用了。
失了主人的馬車一路狂奔著,連著在街上差點撞到人。
行到一處茶館之時,便被一個一直盯著外麵大街發呆的少婦看到了。
見到那架熟悉的馬車,她心裏一動,立馬叫喚起來
:“哎,來人,快來人呀,把那輛馬車給我牽住了!”
“不……不是,掌櫃的,這樣不太好吧,那……那可是別人家的馬車!”小二縮著肩膀小聲的道。
“那是我們東家的馬車,你沒看著那上麵的標識嗎?”許氏指著馬車車簾前那個火焰的符號,
再指指自家門簾上的同樣的火焰符號。
是她回來了,她心裏一陣激動。
三個小二一齊出去才勉強將馬車攔住了。
“來人,帶上小耳朵與我一起乘坐這馬車跟著它走。”
古有老馬識途,這馬車竟然沒有主人就在大街上奔走,可見是個認路的。
許氏原本隻是賭一把,可沒想到這回她竟然賭對了。
馬拉著車一路往城外走去,走到十字路口,還會自己挑著西邊的路走。
許氏將懸著的心放下來,越發放心,她堅信跟著它,一定能夠尋到那個傳聞中死去,卻又複活過來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