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09-20(2 / 3)

“喂,”小舟忍著笑的聲音傳出來,聽著就覺得頑皮可愛。夏末常常納悶為什麼人人都說小舟成熟懂事,難道他們看不見他有多頑皮?

夏末忍不住笑了,“跟誰在玩什麼呢?”

“什麼?”小舟疑惑地問了一句,但他自己卻忍不住笑了,笑聲柔和地撫過夏末的耳朵。“哥在哪裏呢?”

夏末迷糊地看看左右,“嗯……不太知道……我等下就打車。”

“哈哈。”小舟在電話裏爽快地笑,“要不要我去接你?”

夏末笑得差一點又叫出“小寶貝”,這麼叫一個18歲男生肯定是不大好,搞不好小舟又要咬他了,他趕緊咬住自己的舌頭。

“你晚上去梁姐那裏嗎?”小舟問他。

“嗯。你也來嗎?我跟你一起回家。”夏末說。

“ok。”小舟痛快地說,“走路要看車,注意安全。”

夏末笑著咬住嘴唇,“小舟。”

“嗯?”小舟的笑聲停了,聽起來是咬住了嘴唇,忍得連呼吸都沒了。

“你心情好的時候可真可愛啊。”夏末稀裏糊塗地說著實話。

“瞎說吧你。”小舟嚴厲地說,電話裏聽起來小舟在迅速走路,可能是要找個旁邊人聽不見的地方,“我哪天不高興?”他說,又嘻嘻地笑了,“再說了,我什麼時候不可愛?”

“啊哈哈。”夏末大笑起來,“我在街上,你想不想吃什麼?蛋糕?麵包?巧克力?”

“不想吃。”小舟有本事把這三個字也說得興衝衝的,夏末跟著高興,張開嘴剛吸了口氣,聽筒裏嘟的一聲電話就被掛了,他要說的廢話還噎在喉嚨裏。

夏末拿著手機,莫名其妙地興高采烈,原因還是被人掛了電話。不知是不是越來越恬不知恥了,不過反正也是他先打的沒營養電話,小舟掛他也是有道理。

但也不知道小舟在跟誰玩?他想再打個電話找小舟去吃飯,幸好想起來晚飯已經約了跟梁瀾一起吃。夏末有時候想是不是陪女朋友吃飯,永遠不會像跟朋友在一起時那麼高興,畢竟跟女朋友聊天總是話不投機。女生的瑣碎話題他聽不進去,他想談的話她要麼聽不懂,要麼不感興趣。不過他看別人也是這樣,大概這就是常態,誰的婚姻不是忍耐和諒解。

梁瀾今天穿了白色的套裝,下身是條時裝短褲,顯得既端莊又俏皮。她的心情不錯,吃飯的時候一直在興致勃勃地說話。吵了那一架之後,梁瀾比從前更粘他了。可能談戀愛就是互相看清對方並且摸清對方底線在哪裏的過程。

夏末對婚姻沒有感覺,他在生活裏隨波逐流,現在時間的洪流就在把他往這條路上推,他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說實話他不覺得自己十分喜歡他的女朋友,但也不覺得不喜歡她。

梁瀾在餐桌邊長篇大論地說原來一個高中女同學,其貌不揚,專科出身,但是特別有心機,花了不少錢去讀MBA,沒等畢業就跟一個富二代同學結婚生孩子了。那女孩說老公不喜歡沒有品味的,她出身平常,所以時時刻刻都要特別注意自己的言行,隻讀老公感興趣的書,隻說老公感興趣的話題。

夏末聽著聽著就走神了,梁瀾似乎對這個女孩頗為不齒,說她活得累,說她沒有女性尊嚴,說到自己都快動氣了。夏末沒想那麼多,他聽到女孩讀老公的書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自己好久都沒讀什麼新書了?似乎小舟把《冰與火之歌》的第五卷三本書都背到了鄉下,閑暇時候認認真真地看完,似乎很是喜愛。那熊孩子曾經幾次諱莫如深地跟他說的“youknownothingjonsnow”,那句話似乎就出自那本書,他是不是應該偷偷把他的書看一遍,看看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語境下的一句話啊。

梁瀾似乎問了他一個問題,夏末回過神來,認真聽梁瀾說話,可是沒持續多久又開始遊離。女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多事呢,什麼都生氣,什麼都看不慣,不過平心而論,他交過的那兩個男朋友也沒給他留下多少美好的記憶。

男生似乎跟女生完全相反,女生側重精神的契合,男生看重肉體的美好,男人一旦相愛之後重要的是肉體的刺激。另一方麵,跟女生的喋喋不休相反,他們平時幾乎零交流。不過最最糟糕的是,男人間的關係永遠是短暫的,有一天他們突然想到了父母,或是想到了未來,甚至是想到了遙不可及的未曾謀麵的孩子,那一切就成了過眼雲煙。夏末到現在最厭惡的一句話始終是,“我不想我父母白養我。”

隻是再美好的肉體刺激,在幾次失望之後,就在回憶裏變成了厭惡,甚至是後悔。

不可思議的是,軟軟的女孩子們反而更勇敢,“我就是我,我不會為了別人而不做自己,哪怕是父母都不行。”初次見麵時梁瀾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怦然心動,某處自己都不曾感覺到的傷口,突然隱隱作痛了一瞬,但同時又被覆上了一層清涼。

幸虧,他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gay,在幾次失望以後,他對同性戀的世界開始厭惡。不過也有人說雙性戀是最惡心的,因為可男可女,完全沒有節操,對哪一種性別都可以發情。

“我有沒有變老?”他突然聽見梁瀾問他。他回過神來,四目相對,梁瀾的杏核眼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本來就是二十五歲大學剛畢業兩年的女孩子,哪有變老的可能。

“你覺得變老了嗎?”夏末反問她。

“還是那個同學會,我見到學醫的女同學,她跟我同歲,書還沒念完呢,可是上夜班上的皺紋都出來了。”梁瀾歎了口氣,“我家裏催我考公務員,可是我不願意。”

梁瀾停下來出了一會神,半晌說,“不過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事業有成。現在看看我的同學,更覺得有人幫和沒人幫很不一樣。”

“想放棄現在的工作?”夏末一直以為她對自己的事業引以為傲,他有些驚訝。不過梁瀾個性很強,有些話還是由她自己說出來比較好。“你有什麼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