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檢察院入駐慈善總會的當天,縣裏幾位主要領導的信箱裏也出現了一份跟送往檢察院一樣的舉報信,內容一模一樣。
收到這封舉報信,何長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董民這是要自尋死路,當初找他談話死活不肯答應和解這件事,現在倒好,人家直接給了你致命的一擊。
做出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林雪梅,見慣了場麵上的大風大浪,早在蕭遠山出現之前林雪梅就利用自己的關係找到了一些關於慈善總會某些見不得人的內幕的一些消息,當然,她也是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始終沒把這些東西透露出來,並不是林雪梅不想除掉這些蛀蟲,而是她覺得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敢於做這樣違法亂紀的事情,一個小小的慈善總會的負責人怕是還沒有這樣的膽子,她想的是把幕後的真凶一個個給揪出來,隻是沒有想到,那一張傳票卻是打亂了她的計劃。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林雪梅再明白不過,想要對手沒有還手的能力,那就必須要一擊即中,絕對不能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所以,林雪梅直接把這樣的殺手鐧拿了出來,雖然目前來說還不算完善,但是,這已經足以讓董民頭痛了,雖然以目前的形勢來說這裏麵並沒有他的影子,但是,誰都知道這個姓徐的是他的女人,單單是這麼一條,就夠董民喝一壺的了,更何況,他比誰都清楚,這件事,他是絕對逃脫不了幹係的。
董民辦公桌的煙缸裏堆滿了煙頭,這件事很棘手,如果檢察院順藤摸瓜,繞是自己藏得在巧妙,恐怕也逃脫不了厄運,現在,他都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答應何長功和解了,隻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有這麼一招,也怪那個笨女人,為什麼要給對方留下把柄,早就叮囑過她萬遍,所有的東西必須銷毀,未曾想,卻是讓對方抓住了把柄。
其實,這件事也怪不得那個女人,這念頭,缺乏的就是較真,尤其是對於這種慈善月的捐贈,主要領導們是不可能特別關注的,他們要的是結果,隻要是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中間的過程可以忽略不計,這不能怪他們,實在是每天的工作太忙,如果每一件事都要親曆親為,那他們恐怕連進衛生間的時間都沒有。
其實林雪梅也是無意之中知曉的這件事,在李文龍惹事之後,林雪梅曾經去找過慈善總會的自己一個相熟的姐妹,想讓她當中間人來擺平這件事,不經意間說到每年給房管局的捐款任務太重,每次還要局裏在財務上弄不少的錢才能湊夠,很簡單的一句抱怨,卻換來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對方說這根本不可能,每年的捐款任務是視單位本身的情況定下的,根本不可能多出這麼多,兩人據理力爭,對方甚至趕到辦公室把表格拿來給林雪梅看了看,看到那個數,林雪梅心中有了想法,看來這裏麵藏有貓膩。
要說她那個姐妹也有點不厚道,其實是借了林雪梅這把刀想要鏟除自己前進路上的障礙,所以,這才在林雪梅的一再請求下‘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那個表格給林雪梅備份了一遍。
思前想後,董民決定低頭,兒子固然重要,但是,自己屁股下麵的位子同樣重要,沒有了這個位子,自己拿什麼給自己的兒子幸福?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狠狠地抽了兩口手中的煙,董民拖著灌滿了鉛一樣的雙腿向何長功的辦公室走去,兩間辦公室距離並不遠,遠的是董民的心境,他也曾經無數次的向往那個神聖的地方,怎奈,自己並沒有這個運氣。
“對不起,領導正在打一個很重要的電話”進到何長功的外間的辦公室,董民便被秘書攔住了。
場麵上就是這樣,何長功可以隨意進出寶東縣任何一個人的辦公室,但是,別人要想進他的辦公室,就必須要經過秘書的同意,說起來這或許很不公平,但是,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實在太多,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不少,沒有誰會在乎,最重要的,沒有人敢在乎。
一個重要的電話,這完全就是秘書捏造出來的,其實,這個時候的何長功正在電腦上研究一份棋譜,他已經料到董民會來,所以讓秘書阻擋一陣子,這,就是一個上位者的權力。
想要找一個理由太簡單了,秘書很輕鬆的就把這個任務接了下來,好在這個秘書很會做人,手腳麻利的給董民泡了一杯熱茶,不至於讓他太難堪。
何長功的這個電話打得有點長,過了近二十分鍾才想起外麵董民正等在那裏,招呼了一聲,秘書連忙把董民請進了內間。
“不好意思,一位老領導的電話”何長功笑著欠了欠身子,董民趕忙走過去:“您坐著”
“嗯”何長功並不是真的要起身迎接,一個董民還得不到這樣的待遇。
“你來可是有事?”何長功習慣性的揚了揚眉毛,頗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奶奶的,看你是老同誌,本想給你點麵子的,殊不知你是不知好歹,現在好了,自己主動送上門了。
“何哥,慈善總會的事情我負有一定的責任,當時隻看到相關同誌被打了,忽略了事情的真相,現在,我向您檢討來了”董民規規矩矩的站在何長功的麵前,微躬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