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們接到報案,說有一個人掉到水庫裏麵給淹死了。那是一個冬天,水庫是在一座高山上麵,報案的人是那個地方的村長。那位村長對我們說,他很懷疑那個人的死是因為謀殺,但是卻沒有證據。於是我們就去到了現場。那個冬天真冷啊,溫度起碼在零下十度以上,山上的水庫都結冰了,人在上麵走動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到了現場查看,發現死者掉下去的地方那一帶的冰層卻很薄。當時我就問村長為什麼會覺得那是一起謀殺案,村長說死者的老婆是當地出名的美人,最近和村裏麵一個叫孫小虎的人打得火熱,而且當天有人看見孫小虎和死者一起去到了水庫,所以他覺得是孫小虎謀殺了那個人。於是,我們就提審了那個叫孫小虎的人。我們首先問他:‘今天你和死者一起去的水庫嗎?’孫小虎回答說‘是’我們又問:‘死者是怎麼掉到冰窟窿裏麵去的?’孫小虎卻說他不知道,‘是他把我叫去的,他說我勾引了他老婆,說要找我算賬。我們在水庫的冰上打了一架,你們看,我臉上都還有傷呢。’其實,我們剛看到他的時候就一架發現他臉上的那團淤青了。我們沒有理會他關於傷的事情,於是又問他道:‘後來呢?’他回答:‘後來,那個地方的冰忽然破裂了,我和他都一起掉到了冰窟窿裏麵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從裏麵爬了起來。我在那裏等了很久都沒有看見他的蹤影,頓時知道麻煩了,於是就急忙跑到村長家裏去告訴了他這件事情。我就是害怕你們警察認為是我謀殺了他呢。’後來,我們又去問村長,村長倒是證實了這件事情,村長對我們說:‘當時我看見孫小虎全身濕漉漉地跑了來,他來告訴了我這件事情。’我當時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因為水庫距離村子大約有一公裏左右,也是在高山上麵,於是立即就問村長:‘這個孫小虎當時穿的什麼衣服啊?’村長回答說:‘棉衣、棉褲,全身濕漉漉的,站在我家門口還在往地上淌水呢。’我當時一聽,頓時就笑了起來,說道:‘村長,你的猜測是對的。是謀殺,凶手就是孫小虎。’後來,經過我們再次對孫小虎的審訊,結果證實了我的分析是對的。”

“為什麼啊?”唐波爾問道。她和我一樣,頓時被她的這個案子吸引住了,但是卻不明白黃警官判斷那個孫小虎就是凶手的依據。

“你們想想,零下十度的溫度,水庫距離村子裏麵接近一公裏的路程,他的棉衣棉褲竟然還是濕漉漉的仔往地上淌水,這可能嗎?在那種溫度下,他的衣服早就應該結冰了。很明顯,他是在謀殺了死者隻後先回了趟家,故意把自己搞成那樣子後才去到的村長家裏。也就是說,哪個孫小虎根本就沒有掉進冰窟窿裏麵去,掉到裏麵的隻有死者。後來我們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也是如此。當時,兩個人在水庫的冰麵上發生了爭吵,孫小虎摸出了一把刀來,將對方一步步地逼到了冰麵的薄層處。”

“你們當警察的太厲害了。”唐波爾由衷地道。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你們醫務人員和我們一樣,經常看到死亡。不過,你們看到的死亡是因為病魔造成的,而我們警察看到的死亡卻大都由我們人類本身造成。或者是因為貪婪,或者是因為情感上的破裂……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麵我總是認為,一個人要讓另一個自己的同類死亡,這是是人類潛意識裏麵的獸性在起作用,因此,在破案的時候我們總是對習慣於去尋找殺人動機。但是,在我經曆了這樣一個案件之後我才發現,有的案件並不是如此。”黃警官接下來卻這樣說道。

“你快講講。我最喜歡聽這樣的故事了。”唐波爾興趣盎然地道。

我看著黃警官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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