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月朝下麵的方向指了指。
我看見那是一個背影,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背影。剛才,我聽到的那聲歎息也是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難道……
江月的母親悠悠地醒轉了過來。
“伯母,您怎麼啦?那個人究竟是誰?”我問她道。
“媽,那個人究竟是誰?”江月也在問。
“我看花眼了。根本就沒有人。”她惶然地四顧後說道。
“不,剛才確實有個人在這裏的。小月也看到了的。”我說。
“你你們真的都看到了啊?可是人呢?”江月的母親疑惑地問道。
我指了指山下,“下山去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江月的母親竟然再次地昏了過去。
“怎麼辦啊?”江月再次驚慌了起來。
我急忙地又去摁她的人中,但是這次卻沒有了效果,她沒有醒轉過來。江月在我的旁邊開始大聲地痛哭起來。
“別哭了,你快把她扶起來,我背她下山!”我急忙地道。
醫院。我所在的醫院。
出了公墓後急忙地打車將江月的母親送到了我們醫院。一路上我都在不斷低摸著她的脈搏,還好的是,她的情況還比較正常。
“我媽媽這是怎麼啦?”江月一路在哭,她問我道。
“那個人可能是她非常熟悉的一個人。”我回答說。
“那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啊?”她搖頭道。
“我懷疑那個人是你的父親。你父親可能沒有死。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懷疑。
“啊!”她猛然地驚叫了起來。出租車司機也被嚇了一跳,“你們搞什麼名堂?!”
“小月,你別這樣。你再昏迷過去了我可就沒辦法了。”我急忙地去對江月道。
“你騙我的是不是?”小月問我道。
“我們先別說這件事情,先把你媽媽送到醫院後再說。”我急忙地道。
然而,我完全地沒有想到到了醫院後竟然是那樣一種結果——江月的母親一直昏迷不醒。可是她的血壓、脈搏以及身體的各種體征都很正常。
“她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內科主任問我。
我點頭,於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這就對了。她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才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宇文醫生,你是知道的,我們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形成了一種自我保護機製,當某個人在不能夠接受某種事物的時候就會出現昏迷的情況,其實這是一種自我欺騙和逃避。特別是女人,當她們在看見自己非常害怕的動物的時候,最容易出現的是驚叫,在遭受到特別危險的事情的時候就會出現昏迷。根據你所說的情況來看,你猜測的那種情況極有可能。一個本來被她認為已經死亡多年的人,一個她深深愛著的人,他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不昏迷過去才怪呢。”內科主任分析說。
我當然懂得他說的道理,“那麼,怎麼辦呢?”我問道。我是醫生,不喜歡聽道理,隻想知道解決的辦法。很多病人家屬往往都會被我們的道理搞得暈頭轉向的,結果卻忘記了最根本的東西。
“治療一段時間再看吧。如果還是不能醒過來的話,那就隻能去把那個人找出來再說了。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啊。”他說道。
我點頭。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江月的父親的話,或許隻有他的呼喚才能夠讓她醒轉過來。
將內科主任的話轉述給了江月後,她頓時著急了起來,“那怎麼辦啊?我們去哪裏找到那個人啊?”
“是啊。這很麻煩。”我說,“這樣吧,你每天定時地呼喚你媽媽。你給她講你小時候的事情,講你媽媽印象深刻的事情。看能不能起作用。”
“嗯。”她點頭道。
“你可以這樣告訴她,就說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如果她不醒轉過來的話,我們的婚禮就辦不成了。”我想了想後說道。
然而,她卻頓時不高興了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在想結婚的事情。”
我頓時尷尬了起來,“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必須采用這樣的方式去刺激你媽媽醒轉過來。你的婚姻大事對她來說很重要是吧?或許這樣的刺激有用呢。”
她這才對我笑了,隨即卻又擔憂起來,“萬一不行呢?你能不能想辦法去找到那個人啊?”
我頓時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起來。猛然地,我想到了一個人來,“我試試吧。”
“不是試試,是必須找到。”她卻如此說道。
“你也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的父親是不是?”我頓時明白了,於是柔聲地問她道。
“是的。”她低頭小聲地說。
“我一定想辦法找到他!”我說道,非常認真地去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