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終於來了。

姑父親自開車到機場迎接他們。同就去的還有姑姑、江月和我。

江月有些緊張,我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

姑父靜靜地開著車,說話的卻隻有姑姑一個人。“我好多年沒看到過你爸爸媽媽了,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變老了。”姑姑說。

“我爸爸還沒有退休呢。”我提醒她道。

“那也快了。”姑姑說,“你奶奶生下我們五兄妹,就我和你爸爸親一些。在我的心中,好像一直都把他當父親對待的。我小時候他也是最喜歡我的。這人啊,怎麼一下子就過了幾十年了呢?”

“姑姑,您又傷感了。他們不是馬上就要到了嗎?”我笑著對她道。

“是。我是忍不住。”姑姑也笑了起來,隨即去揩拭眼淚。

江月一直沒說話,她的雙手緊緊地在挽住我的胳膊。我輕輕地去拍打了幾下她的手,意思是讓她不要緊張。但是,我感覺到她的手有些冰涼。

姑姑獨自在副駕的位置上給我們講她和我父親小時候得那些事情,她的語速很快,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除了我偶爾地像相聲演員裏麵的捧哏似的說上一句,姑父和江月都直沉悶著。我頓時感慨:要是唐波爾在就好了,氣氛肯定不一樣的。由此想到那次去往郊區路上的歡快情景。我感覺到,姑父可能有我一樣的感慨。

你幹什麼呢?怎麼到現在了都還在想著她?人家很可能已經是遲浩南的女朋友了呢。我猛然驚醒了,在心裏不住地批評自己。

其實,我早已經從對唐波爾的愧疚中解脫了出來。那天晚上,我和江月在我的寢室裏麵完成了我們的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完整的接吻。說來可笑,那天,我後來竟然如同女人般地癱軟了。我們沒有發生xing愛關係,僅僅是接吻。但,我和江月的吻也竟然地讓我沉醉得如泥般的癱軟了。我至今都還記得那天自己的那種美妙感受,因為它已經深入到了我的骨髓裏麵、刻骨得讓我銘心。

那天晚上,我和江月之間擁有的不僅僅是激情,更多的卻是愛。那種融融的情意在經過我們兩個人的舌尖彙合、交流、融合之後頓時出現了化合反應,經過化合反應後製造出來的某種神秘的物質便分別地湧進到了我們兩個人的血液之中,它流經我們的大腦。流經我們的每一根神經,到達我們的每一個腦細胞,還有神經的末梢。所以,到最後,我和她都同時地癱軟在了我寢室裏麵的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後來,我反應了過來,原來引起那種化合反應的酶是一種叫愛情的東西。

我和唐波爾在一起的時候隻有激情,沒有迷醉。因為我和她之間缺少一種叫愛情的催化劑,也就是那種特殊的酶,所以,我和她的擁吻每次都達不到迷醉的程度。

從此,我更加地明白了:江月才是我心愛的人。而唐波爾,她將永遠地成為過去,我和她,僅僅是一段因為錯誤而發生的一段小插曲。

愛,是一種相互的感覺。江月也感受到了我對她的那種感覺。所以,她從此以後對我更加的溫柔、體貼了。她看我的眼神總是讓我感到一種溫馨和溫暖。這些日子裏麵,我才真正地感受到了做人的樂趣,真正地發現了這個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麗。

可是,那天我父母所搭乘的航班卻晚點了。

“中國民航搞什麼名堂?天上又不會像地上會堵車,怎麼還會晚點呢?”姑姑在得知航班晚點的消息後不滿地大聲嚷嚷了起來。

“不晚點就不叫中國民航了,就如同中國的火車一樣。不晚點才不正常呢。”姑父終於說話了,他的話總是那麼的經典。當然,他開始說話的原因還有一個——他已經把車停在了機場的停車場裏麵去了。

“晚點一個小時呢。”姑姑還是不滿。

“一個小時算什麼?幸好不是等到剛剛懷孕的孕婦生了孩子再下來。”姑父笑著說。

姑姑頓時笑了起來,“有晚點那麼長時間的飛機嗎?你以為飛機是飛鳥啊?可以長時間在空中停留。”

“也是啊。那不是很多孕婦都會在空中生孩子了。都生出天使來,不,那不是天使,是鳥人了。”姑父大笑道。

他的笑話雖然很過時,但我們還是都笑了起來。鬱悶的情緒總是需要通過某種渠道發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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