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們去到了商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陪伴著她。凡是她說什麼東西不好,我馬上就附合,她覺得某樣東西不錯的時候我會即刻地稱讚一番。總之,我的原則是不讓她生氣。
其實,在我的內心覺得這是一種無奈和悲哀,因為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這種刻意奉迎說到底就是我們之間關係的一種生疏與隔閡。我認為夫妻之間不應該這樣的。但是,我卻隻能如此。
“我們家裏差一些布衣的東西。比如沙發墊,桌墊,還有空調的套子。唐波爾買的那些套子我覺得太鮮豔了,我不大喜歡。我覺得還是素淨一些的好。”她對我說。
我點頭道:“是。唐波爾年齡還小,她和遲浩南說到底都還是小青年,所以他們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我們就不同了,素淨大方才覺得好。”
“被套紅色的好。”她說。
“是的。現在是冬天,紅色的看上去顯得暖和。”我再次附合著說道。
她來看著我,眼神怪怪的。
“怎麼啦?我說的不對?”我笑著問她道。
“你真的變得聽話了。”她笑著說。
我“嗬嗬”地笑,“我什麼時候不聽話啦?”
“走吧,我們去樓上看看。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電視。”她過來挽住我的胳膊說道。
我很詫異,“不是已經有電視了嗎?”
“臥室裏麵再買一個吧。現在可以躺在床上慢慢看。”她說。
“有道理。”我笑道。
“然後呢?”她問道。
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什麼然後?”
“就買電視?”她看著我問。
“隨便啊。你覺得差什麼就買什麼好了。”我說。
“你知道不知道你很無趣?”她頓時氣惱起來。
“我怎麼無趣啦?我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麼啊?”我再次莫名其妙起來。
“你真無趣!我說臥室裏麵需要一台電視。難道一台電視就夠了?”她問道。
“總不可能買兩台吧?”我笑著問道。
她氣急,卻忽然笑了起來,“我拿你真無語。”
我看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合上她的心意。
我們上樓,去到了床上用品和布藝品的樓層。她頓時興趣盎然起來,每樣東西都要去看很久,但最終卻都放棄了購買。我在心裏不住嘀咕:這哪是買東西?簡直就是折磨人嘛!
“這條床單怎麼樣?”她摸著一條暗紅色的床單問我道。我看了看,覺得顏色有些土氣。但是我不明白她內心的想法,於是也過去摸了摸然後說道:“質量倒是很不錯。感覺很厚實,也很柔軟。”
“顏色怎麼樣?合適嗎?”她問道。
我在心裏揣摩著她的想法,我覺得她問我問得折磨細致一點是心裏喜歡上這條床單了,於是說道:“挺不錯的。這天氣鋪上去感覺肯定很暖和。“
她看著我,“豪,你真的這樣認為嗎?”
我連忙點頭,“是的。很不錯。”
“我不知道你的欣賞水平為什麼這麼差。這顏色太難看了。老年人用它還差不多。”她說。
我在心裏不禁苦笑,“是嗎?”
“豪,我不喜歡你這樣。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迎合我的。”她說,“老公,我們是夫妻呢,我這麼覺得你變得那麼生疏了?”
“說什麼呢?我就是覺得這條床單很不錯嘛。”我心裏暗叫糟糕,隻好堅持自己的觀點了。
她看著我,眼神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些怕我?”
我急忙地道:“我幹嘛要怕你?”
“你不怕我?”她問道,依然是那種怪怪的眼神。
我不禁瞠目結舌,我發現自己隨便這麼回答似乎都不對勁了,“我們互相尊重,哪裏有害怕之說?”一瞬過後我才找到了這樣一種回答方式。
“唉!都怪我。我不該經常在你麵前生氣了。可憐的老公。”她柔聲地對我說道。
“我哪裏可憐了?真是的!我堂堂大醫院的兒科醫生,有令人羨慕的工作,還娶了你這樣一位漂亮賢惠的老婆,怎麼可能被覺得可憐呢?”我苦笑道。
“嘻嘻!有道理!”她展顏而笑。
轉了一圈,結果什麼也沒買。
“上去看看電器。”她說。
我還能說什麼?隻能夠跟著她上樓。
商場裏麵的電器琳琅滿目,她卻沒去看電視機,而是直接走到了商場的最裏麵。當她停住腳步、彎下腰仔細地去看那些東西的時候我才發現,她正在看的竟然是影碟機。頓時恍然:她前麵說的除了買電視以外原來還想買這玩意。“這東西好。買回去可以借碟子看。電視上的那些好看的連續劇每天播放一兩集,看得讓人著急。”我在她身旁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