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自己好真多有些做賊心虛了,以至於我心裏一直在猜測他今天找我喝酒的意圖而沒有給他打電話。“我想,你反正要回家。而且,我手上還有兩個病人需要觀察。”我急忙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現在可以走了嗎?”他問道。

“你等一下,我給值班醫生交代一下。”我說。既然我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也就隻好假戲真做了。於是,我去找到了今天值夜班的醫生,把一個腦膜炎患兒的情況對他作了特別的交代。

“走吧。”隨後,我才返回到辦公室去叫遲浩南。

“宇文大哥,你想吃什麼?”他問我道。

“我無所謂。”我笑道,“這樣吧,我請你吧。因為鬱悶的是你。你已經鬱悶了,再出錢請客的話豈不是更加鬱悶啦?”我朝他開了一句小小的玩笑。其實,我的內心很內疚,所以覺得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請客的了。

“這才是好大哥呢。”他頓時笑了起來,“既然是你請客的話,那我可就要好好敲你一頓了。”

“行,沒問題。”我爽快地道。

“我們打車去江邊,那裏的船上有野生魚。”他說。

“好。”我滿口答應,隨即去看著他笑,“你家夥,看來並不是真的鬱悶啊。不然的話怎麼還吃得下好東西?”

他也笑了起來,“我是真的鬱悶。不過我想把你也搞得鬱悶起來,所以就采用這種方式了。”

我沒明白他的話,急忙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讓你多花點錢,喝完酒後你肯定就會鬱悶的。”他看著我笑道。

我大笑起來,“請你喝酒,我是絕對不會鬱悶的。”

“完了,我沒想到宇文大哥對我這麼好,我的想法失效了。”他苦笑著說。我暗自慚愧。

“你們兩個,準備幹什麼去?”我沒想到蒲主任也還沒下班,他看到我們兩個人從病房走出去的時候即刻地叫住了我們。

“舅舅,你別管。”遲浩南道。

我可不敢像他那樣對蒲主任說話,於是急忙地道:“蒲主任,我和他出去辦點事情。”

“肯定是去喝酒。少喝點啊。”蒲主任笑著說。

“既然是要去喝酒,那肯定要喝醉後才回來得。喝酒別喝醉的話,那還喝酒幹什麼?”遲浩南卻道。

“浩南!”我急忙地叫了他一聲。雖然我已經習慣了他在他舅舅麵前這樣說話,但還是覺得他有些過分了。

“去吧,去吧!”蒲主任卻沒有當回事情,朝我們倆揮手道。

“浩南,你這麼老是這樣和你舅舅說話啊?他畢竟是你的長輩啊。”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我責怪他道。

“我忍不住不那樣說。很多年了,習慣了。”他苦笑道。

我看著他,猛然地大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在他麵前一直處於逆反的狀態。凡是你舅舅說好的時候你卻偏偏要說壞,他不讓你去做某件事情的時候你卻一定要去做的。你這家夥,真是的。”

他伸出手去搔頭,“好像是這樣的吧。我估計是我考大學的時候犯下的這個毛病。當時我不想學設計的,但是他說他在那個學校的設計專業裏麵有熟人,說可以讓我很容易被錄取,結果就非得讓我填了那個誌願。這下好了,結果真的被錄取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難當你不喜歡那個專業?”

他搖頭,“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不喜歡自己的前途被別人左右。”

我看著他搖頭歎息,“你呀你,真拿你沒辦法。”

“我知道我舅舅對我是最好的,但就是忍不住要在他麵前那樣說話。時間長了倒成習慣了。”他也歎息。

“你想過改正自己的這個缺點嗎?”我問他道。

“想過啊。前不久,我也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不大好了,畢竟自己是已經結婚了的人了嘛。上次,我到了他家裏後就很客氣,事事都隨著他的意思說話。結果你猜他怎麼說我的?”他笑著說。

“怎麼說的?”我很好奇。

“他說,哈哈!他當時就很疑惑地看著我說:‘浩南,你今天怎麼啦?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了?’我說沒有啊,我好好的。他卻伸出手來摸了一下我的額角,搖頭道:‘不對,你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不然的話,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變了一個人似的?’哈哈!宇文大哥,你看,我現在想改變也改變不了了啊。”

我一怔,隨即大笑了起來,心裏想道:這真是一對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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