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天吧。你看時間,人家馬上就下班了。”我看了看表後說道。
她不語,隻是一直在定定地看著我。
“江月,是我對不起你。”我忽然地有了一種惶恐的感覺,“所以,我無話可說。你父母那樣對我,我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
她依然沒有說話,依然在定定地看著我。
我急忙地從床上爬起來,“江月,我走了。明天我們去辦手續。”
“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和唐波爾?”她卻忽然地問道。
“別問了。我對不起你。”我說,匆匆地朝客廳跑去,準備去提起自己的行李然後離開。
“我真傻。竟然會喜歡上你這樣一個男人……”我猛然地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了她的哭泣聲。
我的心裏非常地難受,更想馬上離開。可是,我卻忽然地不能邁動自己的腳步了,因為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江月幽幽的聲音:“你走吧,我馬上從這樓上跳下去。”
“別……”我猛然地轉身,慌張地去看著她。
“你以為你犯了錯,就這樣一走了之就可以了嗎?”她在對我說,滿臉的淒苦表情。
我沒明白她的意思,“你說吧,還要我做什麼?”
“該死的人應該是你!”她惡狠狠地對我說道,忽然地。她的表情變化極快,由淒苦變成現在這種可怕的表情僅僅隻有一瞬的時間。
這一刻,我內心的憤怒、慚愧、衝動等情緒猛然地一起湧了上來,我看著她,朝她點頭,隨即放下自己手上的皮箱,“好,我去死!”
說完,我就朝客廳外麵的陽台處走去。這一刻,我的心裏隻有一種感受:悲涼。
我在朝陽台走去,一步一步地朝陽台處走去,不知道是怎麼的,我感覺到自己的腳步竟然是那麼的輕快。
我的眼前是陽台外邊、天上的晚霞,我發現它們是那麼的美麗,而我的腦海裏麵卻猛然地開始出現自己記憶中的一切:童年時候的快樂,中學時候的迷茫,大學時候的困惑不安,考研究生過程中的焦慮,還有,每次江月和我吵架的時候她那張可怕的臉。我發現,自己腦海裏麵現在湧現出來的除了兒童時期的畫麵是快樂的之外,其餘的一切都是自己曾經最煩悶時候的畫麵。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這樣也好。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我已經置身於陽台之中,眼前的天空中的夕陽是那麼的紅豔,紅豔得像鮮血。忽然有一隻小鳥從天空中躍過,我發現它躍動著的翅膀似乎很吃力。
我轉身,發現江月正在看著我,張大著嘴巴。“江月,我走了。你好好照顧你自己。”我朝她笑著說,說完後隨即轉身,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裏竟然是那麼的輕鬆,同時還有一種即將被解脫的愉快心情。
“豪!”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身後卻猛然地發出了她嘶聲力竭的聲音。
我猛然地站住了。她的聲音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我的雙腿頓時變成了石化的狀態。
“豪!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不來懇求我原諒你?你以為自己去死了後什麼問題就解決了?你這個混蛋!你不是男人!你連最起碼的責任都不願擔負起來!你……。”我聽到自己身後傳來的是她淒厲的嚎叫聲,帶著哭泣。隨即,猛然地,我聽到“砰”的一個聲響。
急忙地轉身,我的心頓時顫動起來——她,她竟然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身體在那裏一動未動!
如同被電擊一般似的,我全身的神經猛然地隨同自己的思想一起被激活了起來,這一刻,我開始不顧一切地朝她奔跑了過去。
“小月!”我抱起了她,衝著正緊閉著雙眼、麵色蒼白的她大聲地喊叫。
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小月,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本來我是想對你說請你原諒我的,但是我不敢,我不敢對你那樣說,因為我沒有任何的資格對你說出那樣的話來。小月,你快醒醒,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不去死了,也不和你離婚了。隻要你原諒我,我一定痛改前非,一定好好愛你!”我發現自己的眼淚在猛然地湧出,嘴裏也變得苦苦的、澀澀的。
她緩緩地開了眼睛,我心裏大喜。
“你剛才在說什麼?我沒有聽見。你能再對我說一遍嗎?”我懷中的她在對我說,聲音斷斷續續的,很細聲。
我悲喜交加,眼淚依然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小月,我剛才在對你說,我不去死了,也不和你離婚了。隻要你原諒我,我一定痛改前非,一定好好愛你!”
她的臉在綻開笑容,“是嗎?豪,我早就想聽到你說這句話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和江月的這一場婚姻危機竟然就如此地被她輕鬆地給化解了。
從那天之後,我們恢複到了以前的狀態。
不,和以前的狀態還是不一樣的。因為我和她總是在小心翼翼地回避著關於唐波爾和遲浩南的話題。還有黃燦。現在,在我和江月的生活中,他們仿佛都不曾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