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卻早已經嚇傻了,她的臉色蒼白,全身都在哆嗦,“他,他們說孩子前幾天才輸過青黴素的,所以我就沒有給孩子做皮試……我……”
這一刻,我猛然地爆發了,“我是醫生,我不在的情況下你為什麼要給孩子用藥?!你沒有處方權,你憑什麼要給孩子用藥?!而且連最基本的常識沒有,居然不做皮試!”
護士沒有回答我,因為她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你跑什麼地方去了?而且我打了電話這麼久你才回來?”唐波爾開始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現在她開始問我了。她的臉色也蒼白得可怕。
“我……現在不說這個了。病人和病人家長呢?”我急忙地問道。
“在裏麵。”她指了指門診裏麵的房間,那裏是用於輸液的臨時床位。
我急忙朝裏麵走去。
裏麵的其他病人早就不在了,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孩子,是一個女孩。孩子的麵色蠟黃,嘴唇蒼白。我還是去探了探孩子的頸動脈,還有脈搏。可是,她沒有給我她任何還有生命的信息。
“對不起。”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對著孩子病床旁的一男一女深深地鞠了一躬。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了他們一眼,隻有一眼,他們給我的感覺像是從農村到城市打工的農民形象。我隻有這個印象,因為我在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就急忙去看孩子了。
“你們殺害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們還我的孩子!”這時候,孩子的母親猛然地大哭了起來,她的哭聲嘶聲力竭,震耳欲聾。
我不敢抬頭,心裏的內疚、悲傷混雜在了一起,眼淚繼續在滴落,“對不起,對不起……”我喃喃地道。
“豪,你別這樣,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我聽到耳邊傳來了唐波爾的聲音。
“還能怎麼處理?給附近的派出所打電話吧,還有衛生機構。盡快作出醫療鑒定,該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吧。”我頓時清醒了一些,隨即對唐波爾說道。
“你現出來,我給你說。”可是,她卻拉了我一把。
我跟著她出去了。
“豪,這個病人來的時候其他的病人都不在。出了這件事情後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其他的人知道。你回來之前我已經初步和病人的家屬溝通過了。孩子的父親已經基本答應我們賠償他們一筆錢就了結這件事情。”唐波爾將我拉到一邊,悄悄地對我說道。
我大吃一驚,“這怎麼行?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怎麼能夠這樣處理呢?”
“那你要怎麼樣?如果報警,如果讓衛生部門出麵來處理這件事情的話,我們這個診所就隻有關門了,而且我們的私人醫院也會因此泡湯。豪,你想過這個後果沒有?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孩子的死與我們有著直接的責任,是因為護士沒有給孩子作皮試造成的。你要想清楚,想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但是,如果我們賠錢的話,其它什麼事情都會沒有的。俗話說舍財免災,我看還是這樣處理算了。”她急忙地勸我道。
“他們要多少錢?”我心裏頓時一沉。
“二十萬。”她說。
我頓時不語。
自從我們這個診所開業至今,我們賺到的錢還不到十萬,如果除去房屋的租金還有其它費用之外,最多也就隻賺了五萬塊錢的樣子。二十萬,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啊?!錢倒罷了,如果今後再次出現這樣的情況的話,那麼,這個診所還有繼續開下去的必要嗎?如果今後開私人醫院的話,可能遇到的這樣類似的事情還會有的,如果都采用這種方式去處理的話,結果隻能是一個——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