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要死的時候,她給老頭子打電話,讓他來接我,我才回了秦家。”

秦映將那十五年的艱辛苦難說的輕描淡寫,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點兒情緒波動都沒有,他更不想提母親身死之時的自己的絕望,和拒絕回秦家的一係列抗爭。

他眯了眯那雙漂亮的睡鳳眼,淡淡道:“我媽是個很倔的人,到了黃河心不死,撞了南牆也不回頭,要是她稍微軟一點兒,都不至於死在狹小的出租屋裏,她教我為人要圓滑,要能屈能伸,但是她這一輩子就沒有屈過。”

薑咻沒有想到秦映還有這麼一段過去,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是因為你媽媽很愛你,正是因為她的倔強讓她過的不幸福,所以她希望你可以不那麼倔強,讓自己過的幸福一些。“

“是啊。”秦映說:“所有我才成了秦家的小少爺。”

薑咻輕聲說:“秦爺爺很疼愛你的。”

“嗯,”秦映取出一隻溫度計:“行了,不說我了,還是趕緊工作吧。”

薑咻見他確實是看開了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直忙活到了晚上,薑咻找到了三十個感染者,她心裏挺難受的,因為今天她測過體溫的這些人,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了。

溫度計上的溫度就仿佛是死神的通知書,而她就是那個信使,親口宣告了這些人的死亡。

村子的條件不是很好,所以晚飯也很潦草,薑咻隨便吃了點就回房間了,她今天仔細觀察了感染者,發現他們的病情和一本古醫書中記載的很像,但是薑咻忘了到底是哪本,回到房間就從行李箱裏翻出醫書找了起來。

不過她來的時候帶的書不多,就兩三本,也不知道在不在裏麵。

她看了幾十頁後,手機響了,是傅沉寒的視頻電話。

薑咻趕緊從床上彈起來,去把門關上了,青樂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薑咻爬回床上,這才接了傅沉寒的視頻。

傅沉寒顯然不是在重夢水城,而是在一間裝修簡約冷硬的辦公室裏,薑咻好奇的道:“這是你工作的地方嗎?”

傅沉寒嗯了一聲:“算是。”

“情況怎麼樣?”

薑咻皺起小臉:“很不好,這個村子裏有大半的人都被感染了,明天他們要組織火化屍體了。”

傅沉寒低聲問:“怕不怕?”

薑咻點點頭,大眼睛裏有點茫然:“有點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