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鮮花滿天幸福在流傳,流傳往日悲歡眷戀,所以傾國傾城不變的容顏,容顏瞬間已成永遠,此刻鮮花滿天幸福在身邊,身邊兩側萬水千山,此刻傾國傾城相守著永遠,永遠靜夜如歌般委婉”
歌聲已盡,琴音卻仍在繼續。
慕容止細細品味著歌聲中的一字一句,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淩嫿月從琴弦上微微抬頭,便看見了他困惑的神情,心中一緊,手下琴弦不知為何卻“叮”的一聲,斷了。
“啊!”鮮紅的血珠,冒上了指尖。
慕容止急忙上前,“郡主可好?”
那血珠映入眼簾,來不及多想,他便拿起淩嫿月的手指,放入了自己口中,清涼的小手,頓時感覺到一種粘膩的溫暖環繞著她,讓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四目相對,有些情愫,卻又想逃避,有些曖昧,卻又不願直麵,彼此眼中隻有彼此的倒影,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慕容止也恍然發覺似乎有些不妥,緩緩的拿出她的手指,從自己懷中扯出一塊絲帕來,仔細的為她包紮後,才放開她的手。
“對不起郡主,是我魯莽了。”
淩嫿月搖頭,“是我不小心,多謝你了。”
桃花依舊翻飛,在空中跳躍不停,淩嫿月抱著琴站起身,“這詞曲很是特別,多謝郡主了。”
淩嫿月不知為何,胸口悶悶的,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突然包圍了自己,“隻是祝福你而已,你如月般清冷皎潔,自當得起傾國傾城四個字,詞曲之中,隻願你以後能得一紅顏知己,如歌中一般,相守永遠。”
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慕容止依舊淺淺含笑,“那便多謝郡主了。”
淡漠的俊顏上,依舊看不出半分的波瀾,深邃雙目更加的深不見底了。
突然,一陣清淺的腳步聲,將這磨人的尷尬打破,“方才,可是姑娘在彈琴?”
很清朗的男聲,帶著幾分冰涼。
淩嫿月和慕容止齊齊轉頭,便看見了那個立在桃花樹下,一身藏青色衣衫略微有些淩亂的俊雅男子。男子麵容生的極美,隻是卻麵無表情,即使雙眼望著淩嫿月帶著幾分的渴切,麵上卻仍舊沒有半分表情。
可淩嫿月,在看到男子的那一刻,臉色倏的變了,變得蒼白難看,她一雙眼狠狠的瞪著不遠處的男子,抱著七弦琴的雙手突然用力。
慕容止突然感覺身邊人的變化,再看對麵的男子,劍眉微微蹙了起來。
男子卻仿若看不見兩人的變化,猶自問道:“昨日靜月湖上,也是你彈奏的麼?”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根碧玉簫。
淩嫿月便立刻明白了,靜月湖上她彈琴之時,那吹簫的畫舫中人,竟然是他,歐陽千夕,秦越國的國師。
她的仇人之一,歐陽千夕。
淩嫿月狠狠的瞪著麵前的藏青色人影,雙手緊緊扣著七弦琴,離她最近的慕容止清楚的聽到那刺耳的指甲摩擦琴身之聲。
當日李秋影為了除去莫桑梓,謊稱自己的兒子得了怪病,宮中禦醫束手無策之時,就是他,歐陽千夕告訴秦殤,隻有鳳之首龍之子的心頭血方能救她的兒子。
秦越國國師,一向不理世事深居簡出,幾乎不與人交往,因此他的話,秦殤才沒有半分的疑惑。
可是她莫桑梓知道,歐陽千夕,根本就是和李秋影一夥的。
什麼鳳之首龍之子的心頭血,根本就是狗屁!
取了她和兒子的心頭血之後,他還好心的為他們兩人診斷,從他那驚訝的眼神中她便明白了,他們是一夥的,隻是他或許是被李秋影利用了,他不知道取了兩人的心頭血之後,一個雙腿殘疾終生不良於行,一個久臥病榻不日便逝去。
被利用又如何,若不是他的愚昧,若不是他和李秋影多少有些關係,她和她的兒子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若說秦殤和李秋影是傷害他們的凶手,那他歐陽千夕,就是幫凶!
淩嫿月瞪著歐陽千夕,緊抿著雙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心底的那份仇恨流露出來,可是,她顫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
慕容止上前一步,將她摟進懷中,姿勢有些曖昧,卻聽到他嚴肅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別著急,放鬆,一切都會過去的,該麵對的你遲早都要麵對。”
溫軟清淺的話語,仿若一道帶著暖暖氣息的流水,彙入她心間,讓她減減平穩了呼吸,冷靜了下來。
對麵的歐陽千夕,還在等著她的回答,兩個人的曖昧,他仿若看不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