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掃小僧頓感不好,驚慌失措的早已忘了什麼出家人慈悲為懷,匆匆的離去了。
秦殤本就沒打算讓寒山寺的僧侶救他,寒山寺的僧侶都不會武功,包括忘塵。
他站起身,踉蹌著身子,拖著流血的手臂,朝著寒山寺的大殿而去。
那裏,或許有藏身之處。
淡淡的血腥味,沾染了滿院佛香的寺廟。他母妃休息的地方,終歸是要被肮髒的鮮血染髒了。
當他走進大殿的時候,卻愣了一下。大殿上,佛祖麵前,正跪著一個女子,她一身珍珠白裙,背影婀娜卻堅毅,黑發垂地,帶著幾分聖潔和飄渺。
金色佛像麵前,隻聽得她輕微入耳的念佛聲。
似是聽到了響聲,女子回頭,清亮卻嫵媚的一雙鳳眸,頓時映入秦殤的眼中。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
如水似幻,帶著**漣漪,宛若秋日湖水泛泛,卻又嫵媚妖嬈,讓人隻看一眼便沉淪其中。那顛倒眾生的一雙鳳眸,是不是修煉了攝魂術,隻一眼,便讓人再也忘不掉。她就那麼淡淡的看著他,波瀾不驚,絲毫沒有被他嚇到,鎮定自若的神態,更多了幾分如夢似幻的飄渺。
秦殤呆呆的望著女子的雙眼,癡了一般,頓時忘了自己的處境。
隻是女子蒙著麵,不覺讓他惋惜,而大殿外突然響起的紛亂腳步聲,讓秦殤猛地回神。
該死的,什麼時候了,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的雙眼惑的失了心智。
“他們在追你?”輕聲細語,宛若泉水叮咚,花開雪落,帶著無盡的穿透力。
秦殤,又見麵了。
秦殤不理會她,忙著尋找藏身之處,手臂上的傷口撕裂的厲害,鮮血一直順著手臂流了下來。
“無論你藏哪裏,他們都會順著你的血找到你。”女子再次開口,依舊淡淡的,不為緊張形勢所動,就好像隻是在談論寒山寺的風景一般。
再見麵,他容顏依舊,她卻恨得想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秦殤猛地停住腳步,低頭看地上的鮮血,他方才慌亂的走來走去,地上的鮮血已經沒有了清晰的軌跡,“你不怕?”
他才發現,眼前這女子,淡定的可怕。
女子淡淡的看他一眼,轉過頭,雙手合十,恭敬的禮佛,口中卻說道:“我的披風尚且寬大,你若不嫌棄,便用用吧。”
死,對於秦殤來說,太輕了,所以秦殤,我們的遊戲,開始吧。
秦殤何其聰明,女子說完,他便看到了她身上的披風,珍珠色的錦緞,很是名貴,看來她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兒,顧不了太多,他撕下自己身上一塊布子,簡單的將手臂上鮮血不斷的手臂一包紮,讓它暫時不再流出鮮血,便身子一委,藏進了女子的披風下麵。
雖已春日,寒山寺卻仍舊帶著涼氣,所以女子身上穿著厚重的披風並不奇怪。
而當那些殺手追進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殿內的女子,也並沒有感覺不妥。
女子早已聽到了淩亂的腳步聲,卻仍舊沒有回頭,雙手合十,口中默念佛號,虔誠的禮佛。
殺手們進來,四處搜索著,地上的血跡讓他們很清楚,秦殤一定進了這大殿。
秦殤委身在女子的披風下,空間狹小,他緊緊貼在女子後背,一動不敢動,鼻尖嗅著女子的體香,還有淡淡的桃花香,讓他恍惚了一下,卻很快清醒過來。
今日不知為何,總是神情不注,根本不像他平日殺伐果斷的樣子。
殺手們拎著長劍在大殿內搜尋一圈,女子依舊閉目禮佛,鎮定的讓人奇怪,終於,殺手也注意到了女子。
一群殺手圍攏過來,將女子圍在中間,個個凶狠的瞪著女子,頓時,殺氣彌漫。
女子卻仍舊閉目,唇邊喃喃佛語。
“小娘子,你可看見有人進了這大殿?”殺手還算和氣,沒有上來便殺人。
女子仍舊閉目,朱唇卻緩緩開啟,“末學潛心禮佛,並未注意到什麼人進來,隻是卻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殺氣。”鳳眸緩緩張開,看著長劍劍身上沾染的血跡,高呼一聲“阿彌陀佛”。
殺手雖然是殺手,在佛祖麵前卻也收斂了幾分,女子的否認,讓他們心生不爽,卻又無可奈何,“小娘子,你當真沒看見?”
滿大殿都是血跡,她怎可能沒看見?
女子重新閉目念佛,緩緩搖頭。
“小娘子,你當我們是傻子麼?一個大活人進來你會看不見?藏哪去了,說!否則別怪我們不懂得憐香惜玉!”其中一個殺手好似有些不耐煩了,手中長劍指向女子,女子卻恍若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