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秦殤率先跑了出去,淩嫿月緊跟其上,秦殤有輕功在身,很快便到了那棵樹旁,樹似乎是成了精的,感覺危險到來,慌忙朝著樹林中躲避而去,可秦殤緊隨而至,未免一會兒找不到它,將身上的匕首射出,正中樹幹。
其實那棵樹,不是成精的,它隻是這陣法中的變數,能感應到陣中人欲破陣的想法,為了阻止任何人出陣,才會在陣中變動,保護生門。
秦殤腳下一點,飛身竄上了那可樺樹的樹冠,樺樹頓時猛地搖晃起來,微微停頓見,淩嫿月也趕到,她緊緊抓住樺樹上較低的一根樹杈,可是樺樹似乎感覺到了危險,更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容止,快!”慕容止飛身而到,隻是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氣息紊亂,馬上近到眼前,那樺樹腳下卻慌亂的竄起來,濺起地上泥土無數,而此時,整個山穀,似乎都有些搖搖欲墜。
還差幾步的距離而已,可慕容止終究是沒趕上那一步,淩嫿月伸出的手同他的手,一錯而過樺樹在樹林中一陣亂竄,就好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一般,而樹冠上的秦殤,就像那馴馬之人。
“容止!”淩嫿月大喊出聲,眼看著慕容止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容止!”
慕容止緊緊跟在後麵,可是總也跟不上那樺樹的速度,看的淩嫿月著急不已。
掙紮了好一會兒,或許是放棄了,那樺樹不再亂竄,而是有規律的朝著樹林中移動,奇異的,茂密的樹林自動分開一條路,樺樹過後,那路又緩緩閉合。
“月月,你們先走,不要管我!”或許是實在沒有力氣了,慕容止氣喘籲籲的站在樹林外,不再動,淩嫿月卻更加的著急了,“容止,別放棄,快點,就差一點了”。
“月月,我沒力氣了”。
淩嫿月滿臉悲痛,看著一點一點遠離他,“那我也不走了,我陪著你”,說著她就要鬆手,卻被秦殤適時的抓住了,“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生門,能離開此地”。
“容止還在那裏!”淩嫿月朝他瘋狂的喊,他卻仍舊抓著她不放手,“你放開我,我要同容止一起”。
樺樹身後的樹木,一點點閉合,慕容止的身影也逐漸被濃密的樹林掩蓋住,淩嫿月滿臉淚水,卻怎麼都掙脫不開秦殤。
而山穀,四周都在晃動,好似馬上就要坍塌一般。
“容止,容止,我求求你別放棄,跟上來,容止”淩嫿月淒厲的喊聲響徹整個山穀,可是樹林那頭的身影,隻餘下點點白色衣角。
慕容止站在原地,眼看著她一點點遠離自己,唇角卻帶著欣慰的笑容,這麼遠的距離,他已經追不上了,但是,至少她是平安的。
這個山穀,也要毀了吧,他們強行破陣,陣法一破,山穀便也坍塌了。
“容止容止”淩嫿月的聲音,越加的淒厲,一遍一遍的回蕩在山穀中,卻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慕容止望望夜空中的圓月,時辰差不多了,生門已開,他們也該出去了吧。
“月月,等著我”,他低聲淺語,風一吹便被吹散了,可是,突然衝出樹林,從樺樹上頓時摔落在地上的淩嫿月,卻猛地止住了哭聲和叫喊。
她好似聽到容止在她耳邊說話,他說,“月月,等著我”。
站起身,回頭,濃鬱蒼翠的樹林中,再也看不到那個人的身影,他被埋沒在這樹林之中,沒有走出來,可是,她卻知道,他一定會出來的,一定會出來的。
“終於出來了”,秦殤跳下樹冠,站在淩嫿月身旁,腳下的月影微微偏了一些,時辰過了,生門已經關閉,此時的山穀中,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當淩嫿月和秦殤跟著那變數衝出陣法,雙腳落地的時候,正片山穀搖晃的更加厲害了,山穀四周山石抖落,截斷了溪水。樹林中棵棵大樹倒塌,飛禽走獸爭相逃竄,宛若天災降臨。
慕容止仍舊靜靜的站在樹林中,雙眸淡然的望著淩嫿月消失的方向,唇角笑容依舊。
他腳下,大地裂開一道道深痕,沙石飛揚塵土漫天,頭頂是時而滾落下來的巨石砂礫,而他,仍舊一塵不染,雲淡風輕的站在那裏,帶著居高臨下的睥睨和俯視天下的傲然。
轉身,飛沙走石之間,他的步伐雲淡風輕,背影自信而筆直,他的每一個步子,好似都能帶動山穀的坍塌一般,帶著驚天動地的氣勢。
山穀坍塌的那一刻,他終於知道了,這個陣法是由誰所布,難怪有些熟悉,隻是,他的疑惑卻更多了。
這個陣法,困得是誰?又是為何布陣呢?
秦殤轉眸,正看到呆怔的望著那片在眼前坍塌的樹林,和已經麵目全非的山穀,淩嫿月臉上的表情,讓他心口突然被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