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嫿月全身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的倒在身後的巨石上,唇角卻溢出了一抹笑容,終於,奇跡還是發生了。

“主子!”

“郡皇上!”

是劍十一的聲音,還有張寒星的,隻是他此時黑衣蒙麵,是秦殤的暗衛。

兩撥人馬及時趕來,將狼群擊退,劍十一迅速奔到淩嫿月身邊,將她攙起,望著麵前披頭散發一身鮮血的女子,他幾乎都不管相信,可是,再看看她腳底下死傷無數的狼群,他更加不相信,一個根本不會武功的女人,是怎麼做到的。

“鳳主,十一來晚了”,太好了,主子還活著。

張寒星黑巾蒙麵,他下意識的想要奔向淩嫿月,卻仍是咬咬牙轉向了秦殤,秦殤倒在地上,滿臉的鮮血,嘴角旁還帶著鮮血和野狼的皮肉,乍一看去猙獰可怖。他身邊,倒著一頭格外健壯高大的狼王,此時已經失去了呼吸。

張寒星將秦殤扶起來,不著痕跡的看看狼王,狼王脖頸上失去了大片的皮肉,還在汩汩冒著鮮血,再看看秦殤。

果然不負狠厲殺伐之名,以禽獸的方式殺死禽獸,這天底下,有幾個人能到這一步。

“屬下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秦殤喘著粗氣擺擺手,“郡主怎麼樣了?”

張寒星微微有些驚訝,“郡主的侍衛也到了,似乎受了傷,該是無礙”。

秦殤示意他將自己扶到淩嫿月身邊,這邊的淩嫿月也靠在劍十一身上,渾身虛弱無力,見秦殤到來,才張開蒼白的嘴唇,“方才你救我一命,我會還你!”

“要走了嗎?”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想讓他們找到他和淩嫿月,走出這裏,他們依舊是敵人。

“是,你和我身上都背負著許多東西,別忘了方才我們說過的話”

“我不會忘”,永遠不會忘記,今晚。“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劍十一和張寒星偷偷互換一個眼色,總感覺郡主和皇上之間,怪怪的。

“你說”

“你為什麼要對淮雨那麼好?你不是恨我的嗎?”

“你是你,他是他,我恨你,卻不恨他”,轉過身,任由劍十一扶著,她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出了他的視線。

“鳳主,慕公子呢?”一邊走,劍十一問道。

淩嫿月聞言身子猛地一僵,腳下步子亂了幾分,“他會回來的”。

劍十一眼眸一怔,微微回頭,看向遠處那已經坍塌殆盡的山穀,難道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一邊走,淩嫿月一邊問。

“鳳主落崖後,我們便下到崖底尋找,可是那處樹林無論我們進去多少次都轉了出來,外麵又都找遍了,才一直等在這裏,想著或許鳳主會從裏麵出來”。

“雨兒那裏怎麼樣了?”

“百官和後宮妃嬪鬧了一陣子,禦師從我這裏將上次易容成郡主的清風要走了,想必宮中危機已除”。

“馬上發信號讓清風離宮,秦殤回去,定然先殺清風”

“是!”

皇宮中的危機,隻是暫時解除了而已。那日李秋影離去,心中的疑惑卻未消,這幾日來,日日觀察著賢月宮的動靜。

近十日的時間,整個賢月宮所有人不得進入,太子秦淮雨、國師歐陽千夕、禦師百裏玄三人卻也從未出過賢月宮半步。而且,已經近十日了,皇上的病隻是風寒而已,十日的時間,還沒好嗎?

李秋影不禁思索起來,就算皇上真的在宮中,可如此長時間不露麵,必然不是風寒那麼簡單,如果是,他深受重傷或是

“來人,去將王婕妤叫來”。

王靈芷自從王家倒台後便由妃位降為婕妤,搬至後宮中最偏僻處的小宮殿中,幾乎同冷宮無異,往日光鮮亮麗的華服美衣變成了粗糙的葛布,精秀華美的珠寶首飾一件也沒剩,靚麗驕傲的麵龐,此時也變得卑微和小心翼翼。

曾經的大家閨秀天之驕女,曾經的後宮翹楚,如今已是一個被遺忘的冷宮嬪妾,甚至連個大宮女都不如。

宮中的攀高踩低,也讓她吃盡了苦頭,終於學會了低眉順眼。

李秋影仍舊高貴大方,即使失寵,她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妃子,如今三妃去了其二,後宮她一支獨大,就算不受寵,她也有驕傲的資本。

她坐在豪華的軟榻上,居高臨下俯視著王靈芷,眼中閃過幾絲輕蔑。

王靈芷怎麼感覺不到她的不屑,可她已經學會了隱忍,“不知秋妃娘娘找嬪妾來,有何事?”

李秋影上上下下打量王靈芷,“妹妹怎麼成了如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