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妾被帶走,房內再次恢複了安靜,隻是,安靜中卻帶著幾分怪異,安離然神色有些不自然,呼吸有些淩亂,幾次欲言又止之後,才終於開口。

“子之難得來找我,卻讓你看了笑話,是我平日太過縱容她了,子之可別笑我”,就連扯起的笑容都顯得牽強。

淩嫿月搖搖頭,“怎麼會呢,反而是我,讓旁人誤會了安大哥”。

安離然忙擺手,“沒有沒有,是那女人心思不正罷了”,他腦海中,卻還在回想著子之方才的話,“我就是斷袖,我就是喜歡你們爺”。

子之真的喜歡他嗎?若是子之真的喜歡他,他該怎麼辦?其實他也是極喜歡子之的,可是,他們都是男人,男人怎麼能互相喜歡呢?不,喜歡部分性別不分年齡,他們應該可以在一起的吧?

淩嫿月沒注意到他臉上的矛盾,“我一早就看出安大哥的這位小妾心思極深,而且她言不由衷故意奉承,對你必有所圖,我想將她本性逼出來,所以才說出了那樣的話,還請安大哥別往心裏去”,安離然雖生在朝廷世家,一心隻撲在詩詞歌賦交友雪月上麵,因此心思極為單純,所以他該適合同樣單純的女人。

唔,嫦曦似乎不錯,嫦曦溫柔善良,若是有機會,可以撮合他們試試。

安離然懵了一下,“哪些話?”

“就是我是斷袖,喜歡安大哥的那些話呀”,淩嫿月繼續解釋,“我是故意說給安大哥的小妾聽的,安大哥別當真”。

“不不當真”終於不再矛盾了,可是他心裏突然無邊的失落起來。“子之,我我想問你件事,你能否先答應大哥,不生氣”。

“什麼事啊?”

“你先答應我不生氣”,在淩嫿月麵前,他唐唐世家嫡子,卻總是卑微而且小心翼翼。

“好,我絕不生氣”,淩嫿月淺笑。

“那個,你你真的不是斷袖嗎?”他仔細觀察著淩嫿月的神色,生怕她生氣。

淩嫿月恍然一笑,“安大哥,我這麼跟你說吧,其實,我喜歡的是男人,可我不是斷袖!”

“啊?”安離然頓時迷惑了,喜歡男人怎麼可能不是斷袖呢?一向聰明的安離然,卻遲遲沒往淩嫿月的性別上懷疑,“那你,同鳳羽國太子”

“楚應狐?”想起那個狐狸一樣的男人,淩嫿月不自覺的微微皺起眉頭,“我偶然救了他,他便賴上了我,估計也不是喜歡我,隻是他的自尊心作祟吧,我曾拒絕了他,而且不向他低頭,對他也不怎麼恭敬,他是故意報複我的吧”。

該死的楚應狐,若是再讓她遇見,定要狠狠踩他兩腳。

安離然隻感覺胸口的一塊兒大石倏然墜地,心情頓時也好了不少。

“子之難得來一趟安府,我帶你參觀一下怎麼樣,安府的花園很是漂亮,說不定子之詩興大發,再來個驚世之作”

淩嫿月卻起身婉言謝絕,“不了安大哥,還是下次吧,今日隻為慕容止之事而來,若有機會,再來叨擾安大哥,如何?”

安離然滿臉的失望之色,“你這一走,我又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你了”。

“若安大哥想見我,便去玄武街上的‘緣來’,定能找到我”

安離然麵上大喜,“果真?”

“果真”。

別了安離然離開安府後,淩嫿月剛走了沒多久,便在街道的拐角處,被一亮豪華的馬車攔住了去路,劍十一方要從暗處出手,被她打了個手勢止住。

馬車車簾落下,隔絕了車內的一切,可是,單憑這華貴馬車上的裝飾,和那淡淡的青桂香,她便知道車內是誰了。

“好巧啊,太子殿下”,難得扮成淩子之出來一趟,便能被他逮到,果真有那麼巧嗎?

果然,悠悠而玩味的聲音,帶著性感而慵懶的磁性,從馬車內傳出,“不是巧,而是本宮在京城布滿了眼線,隻要你一出現,本宮便能得到消息”。

話落,車簾被一隻雪白修長的手掀開,楚應狐那張妖嬈邪肆的麵龐便露了出來。

淩嫿月對著他勾勾手指,“正好,我也找殿下有些私事,不知殿下能否下車來”。

見她難得的主動,楚應狐自然心中高興不已,屈尊降貴的跳下馬車,剛站穩,腳上便傳來了鑽心的痛。他緩緩蹲下身,痛的直不起腰來,頓時,什麼形象什麼優雅,全無。

“你你這個男人,你要謀殺親夫啊”他麵目猙獰的指著淩嫿月喊道,淩嫿月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讓我名揚天下,這是給你的謝禮,你若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多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