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芝蘭又來報,金照夕在將軍府外再次求見,被侍衛攔下了,一個勁的想往裏衝,這次行徑格外的激烈,淩嫿月聽了,隻冷冷的揮了揮手,“將他趕走,死活都不能放進來”。
芝蘭聽話的照做,淩嫿月卻不知道,她錯過了最後見金照夕的機會,往後的日子她回想起來的時候,每每悔恨不已。
夜深了,將軍府所有人都早已沉沉睡去,淩嫿月被困在一片夢魘之中,仍舊是漫天的大火和白色的宮殿,還有那紅衣女子,生生淒厲絕望的控訴聲。
初冬的夜,很冷,她額頭上卻滲出了細細的一層汗水。
一隻溫暖的大手,小心翼翼的為她拭去,將她的夢魘揮走。
淩嫿月緩緩睜開眼,帶著迷蒙和惺忪,恍惚間,她隻感覺從一個噩夢到了一個美夢之中,在夢中,她見到了自己最想見的人,慕容止。
月色很淡,滿地的白雪映著月光,讓這個夜明亮了起來,隻是帶著冰冷的寒瀟。
慕容止背對寒涼如水的月光,坐在她床邊,溫柔撫摸著她的臉頰。
“月月”,似睡夢之中的輕喃,他溢出口的聲音,讓淩嫿月微微含笑。
“容止”她以為眼前見到的,仍舊是夢,隻是太過真實,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她貪戀的將自己的臉頰在他手上輕柔的磨蹭著,伴著他的溫度,再次睡過去。
隻是,她在夢中告訴自己,既然深愛著,那明日一定要去找他說個明白,總有一個人要先邁出第一步。
她卻不知,世事無常,天亮的時候,她同他已形同陌路。
“主子,主子”睡夢中的淩嫿月被玉樹的驚叫聲喊起來,起身的時候看了看窗外,明明還是漆黑一片,她的床邊,冰冷一片,哪裏有慕容止的影子,心中暗歎一聲,果然是做夢了。
披了一件外衣,玉樹進來的時候,帶進一股寒風,玉樹一副很著急的樣子,“主子,有人一定要見你”。
“什麼時辰了?”
“醜時一刻”
醜時,都下半夜了,這個時辰誰會來。
淩嫿月點了燭火,在看到進來的人時,著實驚了一番,“你大半夜的出宮,不要命了”。
妖妖摘下披風的帽子,臉色很不好看,“顧不得這些了,皇上的暗衛首領是不是你的人?”
淩嫿月點頭,“是,他叫張寒星”。
妖妖語氣很是急切,“就是他,他今夜突然找到我,說皇上密令他帶人出宮刺殺一人,埋伏在城南十裏的樹林中,他猜會是鳳羽太子,來不及通知你,所以才讓我來告訴你,郡主,求你救救我家主子,他確實昨夜連夜出城了,他取消了和親,皇上是不會放過他的!”
淩嫿月心中“咯噔”一響,“他昨晚走的?”他昨晚要見她,是想臨走前見她一麵嗎?他竟然真的走了,她本以為他會讓假的楚應狐離開,自己以金照夕的身份留下,他卻真的走了,而且還走的這麼快。
對了,花希影說過,秦殤不能讓鳳羽國成為秦越的憂患,所以,隻能除了楚應狐。
不行,楚應狐不能死,“放心,寒星去了,楚應狐就不會有事”,可她心中還是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張寒星不能明目張膽的放了楚應狐,變數還是有的。
妖妖並沒有因為淩嫿月的安慰放心下來,“不,這次皇上下了狠招,去的不隻有暗衛,還有皇上的貼身侍衛,包括風於瀟將軍”。
“糟了!”淩嫿月大叫一聲,風於瀟武功極高,張寒星一定不能在他眼皮子地下放過楚應狐,即使張寒星不動手,風於瀟也會不遺餘力的殺了楚應狐。
“十一”,淩嫿月迅速穿衣,頭發都來不及係,“馬上召集鳳魂衛隨我出城”,劍十一閃身而去,“玉樹,去悅風閣告訴慕容止,讓他一起去,麵對風於瀟,慕容止應該有辦法應付過去,況且若是楚應狐受傷了,隻要還有一口氣,慕容止就能救”。
玉樹支吾了一下,“半夜的時候,莫家來人說莫郡主似乎不適,將慕公子請走了”。
淩嫿月怔了一下,“那就去莫府請,就說人命關天,務必讓他馬上趕去城南十裏之處”。
“是”,玉樹也連忙跑了出去。
淩嫿月披了披風出門前,妖妖又拉住她,“郡主,請你一定要救主子,妖妖以後定當唯郡主之命是從”。
“就算沒有你,我也一定會救他,你趕快回宮!”說完,淩嫿月火速出門,前往將軍府馬棚。
半夜,城南的城門被將軍府的急令強製勒令開啟,守門的侍衛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身旁已經十幾匹快馬疾行而過,回過神來的時候,隻餘下一陣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