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
淩嫿月一身的淩厲之氣慢慢變成無盡哀傷,慢慢地側開臉,竟連看慕容止的勇氣都沒有。
他最終都沒有信任自己,不僅不信任自己,還將自己在他的世界裏徹底抹掉。
他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情和目的,把自己抹殺得一幹二淨?
“你是誰?”慕容止看著淩嫿月,隻覺心中莫名疼痛,眼前的月月,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可為什麼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是誰?
淩嫿月嘴角浮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我是與你相愛過的淩嫿月,我是被你殺死的月妃,我是與你在七夕相遇,一見鍾情的女子,我是亡靈之海的亡姬。
我是你的妻子!
然而,我隻是你殺死的人,你忘記的人。
她看著慕容止,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慕容止,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我們兩人,早已兩不相欠,沒有什麼瓜葛了。”
“阿瀛,帶我走。”再留在這裏,她就要窒息了。
阿瀛扶停淩嫿月,狠狠地看向慕容止和莫嫦曦,大殿上頓時蔭翳起來,亡神一怒,天地變色。
隻是此刻,淩嫿月在他的懷裏,仿佛要碎了一般。
“慕容止,你等著!”
原本他是有顧忌的,怕月月受到傷害,怕月月恢複記憶接受不了,但是現在,月月已經恢複記憶了,他再無所顧忌。
莫嫦曦看到阿瀛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向慕容止身後藏了藏。
歐陽千夕斂起神情裏的詫異,原來,月兒竟是亡姬!
妖妖幾人看著有氣無力的淩嫿月,眼眶都紅了,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發現此刻的淩嫿月,是那麼的心痛和絕望。
“主子,”摻扶住淩嫿月,看自家主子如此傷心,恨恨地看向慕容止和莫嫦曦,心裏很不服氣,翹著蘭花指罵道:“朝秦暮楚,一丘之貉。”
阿瀛摟著淩嫿月的腰,向大家道:“走。”
他們還沒走出大門,一聲令喝如雷貫耳,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從貴賓席上走出來。
“這不是天目山的黃道長嗎?我不是看花眼吧。”
大殿上一陣驚訝。
聽聞天目山的黃道長深諳長生不老之道,煉得神丹妙藥,一直深居天目山,在王孫貴族和高官達貴中,就跟神仙一樣。
從不下山的他,這一次,竟然參加了莫嫦曦的婚宴。
莫嫦曦躲在慕容止的身後,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淩嫿月你來得容易,回去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黃道長走到淩嫿月的麵前,指著她額頭上的曼珠沙華印記,“這是曼珠沙華,這種花隻長在亡靈之海,專門吸食人靈魂,害人性命,如今出現在這裏,定是要禍亂人間,隻怕淩郡主是被亡靈之海的黑暗之物荼毒了,若放走了,隻怕將禍害天下,荼毒蒼生。”
“死老頭,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公子現在就送你去亡靈之海。”阿瀛一眼瞪去,黃道士見他眼底湧起火紅的苗子,像烈焰,又如盛開的曼珠沙華,他嚇得會魂不附體,後退了幾步。
妖妖抬起腳在他腳下一絆,黃道士摔倒在地上。
妖妖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黃道長,“喲,黃道長黃仙人,這是匍匐求饒啊?”
黃道長頓時臉色慘白,丟人至極,他忙爬起來,指著淩嫿月,“郡主生在德高望眾的將軍府,要不是被黑暗之物荼毒,又怎麼會行為失常,當街強搶男人,傷天害理,隻怕現在的郡主,並非真正的郡主吧?”
妖妖罵道:“我說老頭,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真想上去抽這丫的。
歐陽千夕上前來,“黃道長,亡靈之海之神主死,正如月宮月帝主生一樣,二神陰陽並存,才讓天地得以有序存在,道長憑一個印記就在此胡說八道,妖言惑眾,隻怕你是別有用心吧。”
國師這一番話,不少人覺得有理。
黃道長馬上說道:“歐陽國師,且不說你身為國師,卻和一個妖婦苟且,如今你已經是淩郡的男人,說話自然會偏向她。”
“是啊是啊”大家小聲的議論起來,“黃道長說得有道理啊。”
“死道長,”阿瀛盯著他,“趕緊給本公子滾開。”
阿瀛看著懷裏臉色蒼白的淩嫿月,她此刻有些神誌不清,心裏隻急著帶她離開。
王千清擋在前麵,“阿瀛,你帶郡主先走,我們墊後。”
所有的人很快在門口攔出一條道來,阿瀛帶著淩嫿月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幾十支長槍直直對著門口,槍鋒閃著寒光。
幾百名士兵擋在門外,個個身穿重甲,手持長槍長劍,將門口處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