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公府一時之間一片混亂,五公子瘋了,老夫人昏倒,老爺和眾位夫人全派不上用場……
“快宣太醫來。”秦老爺命人將老夫人送到房中,又派人請了太醫來診治。
秦遠立於院中,看著躲在角落裏的五公子,旁人若是靠近,他就會撲命大叫,喊著“殺了我,放過我……”
秦屹雖是秦家最小的,但他是秦家的男兒,是從小在戰場上浴血、在刀尖上滾大的,對方是用什麼方法將他的精神摧毀的?他突然意識到,他根本不了解他們的敵人。
實在沒辦法,秦遠隻得命人將秦五公子打暈,再將他帶入房間,命大夫給他檢查身上的傷,奇怪的是,秦五公子隻是輕微受了點皮外傷。
秦遠聽著大夫的稟報,抬頭看向窗外,那隻有一種可能,對方直接對五弟的精神進行了摧殘,可見手段之高明。
眼見東方初白,他向士衛道:“準備馬車,去大理寺。”
大理寺,刑部尚書蔣天大人看著靜靜喝茶的秦遠公子,背上直冒冷汗,雙腳卻死死地踩在地上,秦公子固然可怕,但比起前天晚上進入大理寺,主審秦五公子的阿瀛公子,根本就不值一提,那個妖豔的男子有著死神一般可怕的實力,卻有一顆修羅之心,極其冷酷殘忍。
秦遠輕輕把杯子“嗑”到桌上,“你們對我五弟用刑了?”
蔣大人的腰又彎了些,秦國公府的人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他說道:“進了這大理寺的牢門,自然是要受些苦的,秦五公子身份尊貴,秦家又是三朝功臣,刑部的人也隻是裝裝樣子。”
秦遠看著蔣大人,他神情裏帶著諂媚討好,但言語之間卻滴水不漏,他的語氣力度大了些,帶著一股森寒席卷而來,“我五弟的情況很不好。”何止是不好,大夫已經說了,秦五公子不可能康複了,瘋了的秦五公子,比死更令秦家上下心痛,秦家的孫子可以死,但不能瘋,不能給秦家抹黑。
將大人的腰再彎了些,“秦大公子,是老臣對五公子照顧不周,老臣府上有一株千年靈芝,”他向一旁的管家,“去把靈芝取來。”
管家從庫房將靈芝取來,蔣大人親自將靈芝呈上,“這是老臣的一點心意,我大理寺對秦五公子不周之處,改日登門請罪,不過,”蔣天神色凝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吞吞吐吐地說道:“秦五公子在我大理寺說了一些話……”他小心翼翼抬起頭,壓低了聲音,“那些話著實嚇到老臣了,還請秦大公子給個說法,老臣好向陛下交差。”
秦遠平靜如水的麵容裏閃過一絲驚駭,原本他是希望從蔣大人這裏找出是誰下的手,眼下看蔣大人的意思,是不會吐露半分,顯然,他已經站到了敵方的陣營裏。
“我五弟受了刺激,已經神誌不清,他說的話,自然不能作數,這件事,秦國公府自會向陛下親自說明,不勞蔣大人操心。”秦遠說著,便站起身來,“而我五弟受到的刺激,我秦國公府也會查明,就不打擾蔣大人了,告辭。”
蔣大人目送秦遠離開,秦遠出了大理寺,吩咐馬車往李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管家向蔣大人道:“大人,秦大公子忘了拿靈芝了,要不要送去?”
“蠢貨!”蔣大人拍了管家一巴掌,秦國公府還會差一支千年靈芝?秦遠是根本就沒看上,他說送靈芝,也不過是找個借口,堵住秦遠的口,不讓他繼續審問下去而已。
他身為朝中老臣,一直坐山觀虎鬥,如今卻被逼要為秦國公府為敵,站到秦殤這邊了,他向管家道:“去準備馬車,我要進宮。”
禦書房裏,秦殤審批著公務,小羅進殿來,稟報道:“陛下,德妃娘娘今兒一早就回宮了。”
秦殤不由緊握了下手中的奏章,點了點頭,小羅又說道:“刑部尚書蔣天大人求見。”
秦殤皺了眉頭,“宣。”
蔣天進來,身後還跟著兩人,三人急急上前來,先是跪下三呼萬歲,秦殤看著另外兩人,雙手抓著書桌上的奏章就要摔出去,卻生生忍住了,“盧大人,嚴大人,你們也是從地獄爬回來的嗎?”
嚴大人和盧大人“砰砰”在地上嗑頭,“皇上息怒,罪臣該死。”
盧大人抬起頭來,額頭已經嗑破,溢著鮮血,“臣是來指證李丞相的。”
嚴大人也說道:“臣是來指證李丞相的。”
有了秦五公子的手書,再加上嚴大人和盧大人的指證,李丞相之罪,已是板上釘釘。
未央宮,淩嫿月斜靠在貴妃榻上,手裏握著竹簡,眼神卻有些迷離,輕羽推開門進來,她坐起身來,“有消息了嗎?”
輕羽福著身子,低頭著,輕“嗯”了一聲。
淩嫿月皺了下眉頭,問道:“在哪裏?”
“在……”輕羽的臉紅了紅,“在挽香樓。”
淩嫿月平靜的麵目裏出現一抹異色,輕羽忙說道:“主子,阿瀛公子不是那樣的人,是少陰公子……阿瀛公子興許是陪少陰公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