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盈盈秋眸看向眾位大臣,與莫大人目光相接,莫大人又聲嘶力竭地求道:“陛下,救您放了李丞相。”
秦殤看了蔣大人一眼,蔣大人威嚴地說道:“莫大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敢逼著陛下放人,真以為自己是朝中老臣,倚老賣老嗎?”
跪在後麵的禁軍統領楊明輝抬起頭,冷冷地看了眼蔣大人,又垂下頭去。
莫大人先是一愣,隨即又說道:“蔣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到我大理寺自首,罪證確鑿,那可是條條誅九族的大罪,陛下要是不念舊情,隻怕李家已經被抄家滅族了。”
李秋影等人怔在原地,如今他們已經無話可說。
秦殤說道:“這件事情,朕會親自監查,若李丞相真是被冤枉的,朕自會還他一個清白,都下去吧。”
“陛下……”李秋影盈盈水眸含著淚光,可憐兮兮地看著秦殤,秦殤掃了她一眼,冰冷的眸子裏滿含厭惡。
李秋影心裏一怔,這副可憐相對秦殤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秦殤對她,已經再無半點情份,她手指緊掐著衣角,都是莫桑梓,不,是淩嫿月害的。
未央宮,淩嫿月看著坐在對麵的李老先生,“先生是時候去麵見陛下了。”
李老先生搖搖頭,“賢妃與丞相的關係,已經有適合的人選透露給陛下了。”
淩嫿月皺了下眉頭,“先生這是為何?”李老先生是難得的人才,為人厚實,淩嫿月有將他引入朝堂之上的想法,這樣的人才,將來對雨兒大有幫助。
李老先生道:“我答應過公子,要替他守護主子,我在鳳魂衛中,也算是殊途同歸。”
淩嫿月寬袖中的手不由攥成拳頭,為何是替阿瀛守護自己?阿瀛這是要離開自己了嗎?
三天後,天牢裏,秦殤命獄頭打開牢房,李丞相正打坐在地,仍是一臉平靜,見秦殤進來了,他睜開眼睛,眸子裏散射出從未有過的鋒利。
秦殤提起袍擺,盤腿坐到他對麵,“李大人精神倒是比往日好了,竟然也沒生病了。”
這些年李丞相一直裝作病怏怏的樣子,對朝中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秦殤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直到他大勢已經去,李丞相的鋒芒才漸漸露了出來,要不是淩嫿月敲山震虎,步步緊逼,隻怕到死,他都沒發現這隻老狐狸。
“還好,多謝陛下關心,”李丞相的聲音低沉有力,“老臣若是再不清醒些,隻怕早就沒命麵見陛下了。”
一切來得太突然,他們根本就沒有料到秦殤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抓他,更重要的是罪證確鑿。
李丞相看著秦殤,見他不說話,有點倚老賣老的意思,“戶部的盧大人和兵部的嚴大人均是重罪之身,不過是臨死之前反咬一口,以搏得一線生機,再不濟也能也能在皇上的心裏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逼得皇上為他們調查,鬧得滿朝雞飛狗跳,拖緩時間,隻是沒想到皇上竟然都不問問老臣,就將老臣押到這天牢之中。”
秦殤神情淡淡,“朕本來也不信的,但是他們提供了一些證據,令朕很困惑。”
李丞相眸底閃過一絲驚色,半晌才故作冷靜道:“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也不敢在陛下麵前說什麼。”
“是啊,本來朕也不信的,不過,”秦殤的眸色深了些,了聲音漸冷,“賢妃領著滿朝文武堵了朕三天三夜,大有逼宮的意思。”
李丞相的眸底閃過一絲震驚,震驚轉眸即逝,卻被秦殤捕捉到。
李秋影一直是一枚很好的棋子,但她畢竟是一介婦人,目光短淺,又沉不住氣,秦殤將他收押在監,卻不來審問,就是要看看有哪些人是李丞相的人,李丞相心裏一沉,秦殤不再是那個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年輕皇帝了。
李丞相穩重如山,“老臣曾對賢妃娘娘有救命提拔之恩,娘娘重情重義,才會為老臣求情。”
“救命之恩?”秦殤淩厲的神情裏有些諷刺,“是血濃於水吧!”
老李丞相的背心直冒冷汗,麵上卻依然鎮定。
秦殤眸底裏卻湧出濃烈的憤怒,“朕實在不明白,朕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失勢永遠不敢見光的七皇子嗎?”
李丞相臉色瞬間煞白,秦殤卻繼續說道:“你已經貴為丞相,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你還想要什麼?”
牢房裏突然安靜得可怕,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半晌,李丞相突然“哈哈哈”大笑了三聲,“是啊,老臣位高權重,求仁得仁,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秦殤從懷裏取出一半枚青玉,李丞相看到青玉的瞬間,眼睛凸出,麵色鐵青,“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