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笑著坐上床,雙腿跨坐到他的身上,雙手托起他俊俏的臉頰,近距離的觀察著他的臉。
“想不到禦哥哥去一趟邊境,竟然沒被曬成黑娃,這蜜色的肌膚看得我想咬一口!”
她往他冰涼的薄唇上輕輕的吧唧了兩口,像個討到糖的孩子,得逞壞笑。
“禦哥哥,怎麼提前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如果不是我正好看到似年站在門口,恐怕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你是想給我個驚喜?”
紀禦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掩下眉眼間的虛弱之色。
“對,驚喜。”
盡管他已經極力掩飾了,笙歌還是察覺他的情緒有點低落,聲色也很沉。
“禦哥哥,這趟去邊境是不順利嗎?怎麼感覺你好像不太高興?”
紀禦霆抿唇笑,朝她張開臂彎。
笙歌會意,坐到他的左邊,腦袋倚在他的肩頭上,冰冷的小手伸進他的深黑睡袍裏,不安分的在他溫熱的勁腰上遊走。
他凍得輕輕哆嗦,卻沒動,嘴角掛著寵溺,縱容著她拿小手冰自己,還在肌膚上亂摸。
“我紀氏高層有一個跟了我很多年的老員工,他為紀氏奉獻了一輩子,他和他的妻子也很恩愛……”
他磁性的嗓音輕輕訴說著,神情雲淡風輕。
笙歌注意到他今晚好像有很多話想說,於是安安靜靜的摟著他的腰,揚起小臉認真聽。
“最近,他被確診了癌症晚期,沒幾個月可活了,他不敢告訴他的親人,更不想讓他的妻子知道,所以,他想讓我幫他出出主意,但這種生離死別的事,還真是難做選擇。”
笙歌聽完,情緒也跟著低落下去,很感慨:“他跟他妻子的感情這麼好,如果他妻子知道了,肯定是最崩潰的,而且這種生離死別,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紀禦霆背脊微微一僵,長睫輕顫,極力掩飾著悲痛。
“是啊,活著的人,最痛苦。”
笙歌半年前,因為他的死,傷心成那樣。
沒什麼比曾經擁有過,再失去一次,更痛苦。
如果讓她再承受一次,肯定會崩潰的吧?
笙歌沒有發現他低落的情緒,因為她也在想他半年前的那次出事。
僅僅是想一想,她就覺得渾身難受,不自覺紅了眼眶。
她雪白纖細的胳膊,將紀禦霆的勁腰摟得更緊。
“還好昨天我去體檢了,我的身體很健康,所以禦哥哥,你要保護好自己,出任務不許再受傷了,我們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紀禦霆喉結輕滾,藏在被子裏的手攥得很緊。
笙歌未來的日子的確還很長,可是他的日子……卻不多了。
他虛白的薄唇張合了幾次,才鼓起勇氣問出那個他之前一直不敢的問題。
“笙笙,你……還愛我嗎?”
他低下頭,黑眸灼灼的跟懷中的笙歌對視。
曾經他很害怕這個問題。
害怕笙歌的回答,會冰冷他的整顆心。
會讓他曾經那些拚了命的付出,變得一文不值。
可這次。
他卻期待笙歌說,不愛他了……
窗外的天色已經黑透了。
臥室裏開著一盞台燈,光線昏黃暖融。
紀禦霆那張臉背對著台燈,處於逆光,晦暗不明。
可笙歌卻覺得他的目光很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