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這是她對鹿琛最平靜最溫和的話語了。
鹿琛慘白的唇邊也勾了勾笑，挪了挪淤腫的膝蓋，跪著麵向她。
啞著嗓音，向她真誠道歉。
“丫頭，之前的事是大哥錯了，大哥現在才明白自己當初錯得有多離譜，對你的傷害有多大，這段時間，哥是真心實意的贖罪懺悔，你能不能原諒哥哥？”
笙歌原本帶笑的表情，瞬間僵住。
四目相對之下，鹿琛不安的滑動喉結，緊張忐忑的等著。
笙歌盯了他好一會，才終於開口，“你的道歉我接受，至於原諒……我今天回鹿家，是想再看看爸爸，其他事，不想提。”
鹿琛眼眸暗淡下去。
妹妹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他很清楚，她這是拒絕的意思。
緩了緩失落，他唇邊牽起笑，“好，我願意等，等到你能徹底原諒我的那一天。”
笙歌盯著他，沒說什麼。
正準備扭頭離開祠堂，去看看爸爸，盛琇雲突然從樓上一路跑下來，悲慟的聲音喊著。
“老公！爸爸……爸爸的監測儀歸零了！”
這句話如驚天巨雷，讓整座安寧山都炸了。
笙歌頃刻紅了眼眶，狂奔上樓，鹿琛扶著膝蓋站起來，也跟上去。
正在大廳裏的鹿驊，也在聽到盛琇雲這一聲喊，迅速跑上樓。
“爸！”
伴隨著幾人異口同聲，卻同樣聲嘶力竭的叫喊，病床上的老人，心髒停止，眉目安詳。
鹿默就坐在鹿紹元旁邊，一貫清冷的臉龐，卻紅著眼眶，痛苦垂淚。
病房裏都是悲傷的氣息，笙歌扶著門框，淚珠不受控製的滑落，心痛如絞。
她悲傷的眼眸，突然湧起狂暴，拿出手機，給鹿十二打電話。
“調動所有暗黑鈴鐺組織的人，必須找到鹿雅歌！我要看著她死！”
……
鹿紹元的身後事，是鹿默跟鹿驊一起操辦的。
笙歌因為懷寶寶，不能參與這些事，被匆匆趕來的紀禦霆接回去了，好好安撫。
整個組織的人，傾巢出動，全力在河岸搜捕鹿雅歌，將下遊村落所有的農戶，挨家挨戶問遍了。
整整兩天兩夜，查無音訊，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笙歌怒意燃燒，但顧念了小寶寶，壓抑著脾氣，將自家三哥喊到別墅來。
“三哥，鹿雅歌那邊遲遲找不到人，但她犯的錯，害死了爸爸，我是一定要她付出代價的。”
鹿驊自然是理解的。
“丫頭，你想怎麼做？三哥會全力支持。”
笙歌抬眸，想到鹿雅歌那張臉，她眼底森寒，“新聞通報她的死訊，就說她旅遊期間，驟然父親噩耗，悲痛欲絕之下，失足落河，溺水身亡。”
鹿驊微怔，“你是想讓她就算活著，也永遠不能再回鹿家？不能背著鹿雅歌這個名字活著？”
“對。”
“好，三哥明白，會幫你辦妥帖。”
*
鹿紹元去世了，鹿琛不再管事，鹿雅歌從此失蹤，再沒出現過。
整個鹿家都被笙歌管理著，安閑清淨。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
八個月後。
笙歌挺著孕肚，那張絕美嬌柔的小臉，皮膚依然吹彈可破。
她坐在沙發上，用巨幕投影儀看電影，紀禦霆正在廚房，幫她切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