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灰敗的神情瞬間飛揚了起來,他睜著圓溜溜的一雙眼睛,“真的嗎?我還可以見到媽媽嗎?”
古沐晴垂眸,看他因為激動而把十指按得泛白的動作,心裏酸了酸,肯定的點頭道:“我不會騙你的,但前提是你要好好學習,否則我也不確定你媽媽願不願意見你。”
小雞啄米般,李君不停的點頭,額前的碎發隨著腦袋起伏的上下而點出圓潤的弧度。
帶著李君去新學校辦好了一切,古沐晴渾身疲憊的回到車上:“我們現在回警局?”
充當了一下午司機的談無軒無聲挑眉,沒說具體的去處,淡淡的嗬了一聲:“結案要忙的地方多的是,你叫我陪你過來隻是為了浪費我的時間?”
古沐晴調整了座椅,手背捂在眼睛上,身體和精神皆疲憊不堪。
她眼睛閉著,懶懶的接了一句:“這不叫浪費時間。”
甚至她勞心勞力的為小梅善後,也不是因為她有多善良。
法律是應該保護所有公民的,家暴作為在家庭中發生率較高的暴力行為,更應該受到重視。
據調查,本國30%的家庭婦女在家庭中曾經遭受過家庭暴力,但是家暴的受害者平均遭受了35次家暴後才會選擇報警。
而在這種條件下的報警,更多情況下會被警方誤解讀為家庭糾紛,從而不了了之。
家暴是家庭暴力,而非簡單的糾紛事件。
而小梅在忍受了長達十年嚴重的家庭暴力……
“我要幫小梅上訴,請求減刑。”
“有需要幫忙的可以告訴我。”談無軒將車駛入別墅,大燈照亮整個院子。
古沐晴下意識皺眉,談無軒吃錯藥了?這麼好說話?主動提出可以幫忙?
見鬼……
想著,她的視線終於落在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上,這才連忙跟著跳下了車:“怎麼到你家來了?”
她以為回警局,正好她要將君君的事情給小梅交代一下。
“你以為破案了就完了?”談無軒將鑰匙擺放在門廳處,自顧自的上樓換了家居服才下來。
古沐晴注意到他下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大堆的資料和筆記本。
“這些,還有這些,今晚翻譯整理了給我。”
把東西碼放在桌麵上,談無軒轉身進了廚房。
古沐晴盯著一大摞的資料,不可置信的翻開其中一本筆記本,內容全是關於最近兩宗案件的側寫和分析,細致無比。
“用英語,你先翻譯一篇我看看,不好的話,你今晚就可以離開了。”
清淡的聲音由遠及近,談無軒動作優雅的端著白水從廚房裏走出來。
古沐晴看他一眼,直接用他的筆記本新開了一個word進行敲打。
她記得杜騰飛曾經提過一次,談無軒是M國頂級大學的客座教授,而他手上經曆過的案件,每一次都是豐富他自身閱曆的存在。
談無軒站在古沐晴的身後,古沐晴頓時卡頓一般,手下的十指不聽使喚一般磕磕絆絆。
“你能別站我身後麼?我感覺讀高中被老師監視似的。”古沐晴抿嘴,不滿的提出要求。
談無軒狹長的雙眸淡淡無波,他冷聲道:“翻譯錯了,擴大性殺人用更準確,而不是長期性殺人行為。”
話落,他踩著拖鞋,優雅的坐到了沙發上低頭看雜誌。
一晚上,古沐晴趴在電腦前頭昏眼花,幾欲頭禿。
敲完一篇密密麻麻的英文,古沐晴看著牆上淩晨一點的時鍾指向,想起談無軒所說的明天交給他五個字,在這個寂靜的深夜中,不由得懷疑起了自我。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這幹嘛?”
談無軒這純屬剝削人,開的工資也就普通公務員的水平,竟然還試圖讓她頭禿。
古沐晴合上電腦,果斷的選擇撲在沙發上進入休眠狀態。
疲倦的身體倒下後便很快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全落地窗的設計中落進了清晨第一縷的明光,緊跟著天光大亮。
談無軒一身運動裝備下樓,在路過客廳的時候,腳步停頓了瞬間。
沙發上躺著一個短發女人,一隻手慵懶的搭在沙發背上,另一隻手勾著圓框眼鏡隔空擱在茶幾上,兩條腿毫無形象的胡亂交叉。
而本該墊在沙發上的薄毯被她扯起來當成薄背蓋在身上暫作保暖。
談無軒淡淡的注視了兩分鍾,頭也不回的套上運動鞋離開了別墅。
“叮叮叮……”
“叮叮叮……”
手機鬧鈴聲樂此不彼的響徹天花板,古沐晴厭煩的緊閉眼睛,一雙手在地板和沙發上胡亂抓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