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逐漸升溫。
古沐晴穿著一件小吊帶,握著手機反複嘟噥:“今天怎麼發比較好呢?”
距離上樁案子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凶手伏法,蘇沫兒自然不好意思死皮賴臉再跟談無軒一起睡覺,而稿件也翻譯得差不多,她隻好回了小區居住。
習慣了兩個人住,突然回到一個人住的日子,古沐晴無比懷念和談無軒一起睡覺的安全感。
是以時不時的會找借口過去住幾天。
“今天可以一起睡覺嗎?”
屏幕上的一行字打完,又覺得語法不對,刪了又重打了一遍。
“我買了新鮮的鯧魚,吃麼?”
發送成功。
古沐晴丟下手機便開始換衣服。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四點,談無軒一向不會拒絕她做飯的請求。
吃了她做的飯,再留宿一晚簡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古沐晴哼著不成調的歌,提了處理好的鯧魚下樓。
腦子裏邊琢磨著小心思,心情美得不行。
身後隱隱有微弱的奇怪聲音傳來,古沐晴停頓一下,回頭。
渾身鮮血的壯漢從花叢後麵衝出來衝她呼救:“救命……救我……”
那人全身浴滿血紅,一張臉模糊不清,直愣愣的朝她撲來,古沐晴猝不及防被撞了個正著。
她尖叫一聲,腦袋空白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陌生的環境中。
一張血臉突然出現在古沐晴的麵前,眼珠空洞,隻有一張嘴在不停的呼救。
漸漸地,周圍的環境逐漸溢滿鮮血,濕黏可怖,幾乎要將古沐晴淹沒在血海中。
“救命啊!”
古沐晴猛然坐起,尖叫著醒來。
眼前是一片雪白,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不遠處坐著談無軒和杜騰飛。
這是醫院。
古沐晴遲鈍的反應過來,一顆心髒急躁的跳個不停,她出神的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渾身發涼沒有緩過勁兒。
談無軒抬眼淡淡一瞥,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倒是杜騰飛驚訝得不行,低聲安慰道:“沒事沒事,誰碰到這事都會被嚇一跳的。”
古沐晴遲遲沒有回過神,“全是血……”
杜騰飛於心不忍,連忙搬出自己以前的經驗寬慰道:“我以前剛出警也見過這種情況,死得透透的人,渾身是血,僵硬得要死,老可怕了……”
杜騰飛調了病床,讓古沐晴重新躺下,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那人呢,救下來沒有?”
杜騰飛整理枕頭的手頓了頓,聞言奇怪的看了眼古沐晴,踟躕道:“你碰到的那人,根據堅定,已經死去兩天了。”
古沐晴明顯不相信,她轉身的時候,那人明明是活的,而且還在朝她呼救。
古沐晴斬釘截鐵的道:“不可能,我確定他是活人。”
古沐晴的態度太過肯定,杜騰飛不由得看一眼談無軒,低聲道:“談先生,古小姐這情況……是不是上次的腦震蕩後遺症沒好……”
被這麼一質疑。
古沐晴有些生氣:“我是腦震蕩,但還沒有記憶紊亂。”
“那總不能是我撒謊了吧。”杜騰飛拍了拍後腦勺,伸了個懶腰。
他的說法是有法醫鑒定做支撐的。
古沐晴在這種事情上也不可能開玩笑。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古沐晴的腦震蕩後遺症導致她把這件事情記錯了。
畢竟當時情況緊急,古沐晴是被突然嚇暈的。
臨床醫學上,被突然嚇暈後,自己腦補了一場大戲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談無軒起身,聲音淡淡:“都沒有撒謊。”
杜騰飛更不相信了,他將當時的情況還原了一遍:“第一報警人是小區裏的居民,我們出警趕到現場的時候,那人都已經死透了,怎麼可能還呼救?”
話落,杜騰飛看著古沐晴補了一句:“要不然,做個腦部檢查吧。”
在場的人隻有古沐晴有腦部損傷,而且她是第一見證人。
古沐晴點頭同意。
半小時後,腦部檢查結果顯示古沐晴的大腦沒有出現記憶紊亂的狀況。
杜騰飛滿臉的驚訝,搶著將檢查單奪過來:“這到底什麼情況。”
古沐晴坐回床上,堅信道:“我說了,我沒有任何問題,我確定當時見到的人還活著。”
談無軒立在兩人中間,將兩人視線微微隔開。
現在的狀況很明顯,杜騰飛和古沐晴的認知有了差異。
他側頭,淡聲問道:“你當時為什麼突然昏迷了?”
古沐晴突然語塞。
她能說什麼,自己是活生生被嚇暈的嗎?
雖然在談無軒麵前自己的尊嚴已經掃地,但她還想在作為同事的杜騰飛麵前維持最後一點尊嚴。
在她保持沉默的時候,談無軒幫她回答了:“嚇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