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可以種田,再怎麼說也是老年人,體力遠遠跟不上年輕人。
溫飽問題,是怎麼解決的?
再然後……這地方既然常年沒人踏足,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們兩人會來長旺鄉的行程,排除對方提前等在這裏的可能性,還剩下一種可能便是……這位老人是專程守在長旺鄉門口禁止外人出入的。
這長旺鄉裏麵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需要搞得這麼神秘?
老人的態度堅決,古沐晴張嘴又要開口,談無軒抬起手臂示意她不用再說。
談無軒上前兩步,他身高優越,比老人高了不止兩個頭,此時他稍稍躬了躬身子,眼神從老人過來的地方落在了老人不滿的臉上。
老人過來的位置隱秘,雜草長得高,他們剛來的時候才沒有發現。
那地方放置了一根小板凳,小板凳的四方凳腿皆陷在泥土中,最近沒有下雨,凳腿旁的泥土土質堅硬,說明小板凳長時間放在那處沒有挪動。
兩人雖然思考的方向不同,但殊途同歸的判斷出了麵前的老人是長旺鄉故意安排在此處,方便隨時攔截試圖進入長旺鄉的外人。
“您應該知道趙家粱吧?”
趙家梁是守墓老人登記在冊的名字,談無軒丟出這句話,狹長的目光落在老人的臉上,細細觀察老人的神態變化。
老人攏拉的眼皮微微抬了抬,他渾濁的雙眼和談無軒對視了片刻,吐出兩個字:“趙四。”
談無軒垂眸,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趙家粱是他的本名。”
“問他幹什麼?”老人的拐杖往地上戳了戳,粗糲的掌腹反複摩擦著龍頭:“我沒什麼好說的。”
古沐晴有些焦急,迫不及待的追問:“為什麼?”
老人轉過頭,目光遲緩的看向古沐晴。
不知道為什麼,古沐晴感覺這個眼神有點奇怪,隨後她聽見老人低低的說道:“一個死人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死人?
古沐晴的表情若有所思,就算是守墓老人在兩星期前離世了,消息也不會很快傳到這個封閉的山村。
果不其然,老人下一句的話跟著便是:“一個已經死了十年的人,你們找他幹什麼?”
十年?
古沐晴感到不可思議:“怎麼會?”
老人幽幽的看著她,“怎麼不會?趙四十年前就生病死了,你們是他的親戚還是什麼?”
不對!
古沐晴連忙追問:“請問長旺鄉還有叫這個名字的人嗎?”
老人不耐煩的搖了搖頭:“沒有了,如果你們沒有事的話就趕快離開,不要來打擾我們村的安寧。”
那看來沒錯。
但是為什麼長旺鄉的人會認為守墓老人已經死去十年了?
古沐晴皺著眉頭,仿佛身處一片讓人看不清楚的迷霧當中,她撥開那層迷霧,另外一團又很快湊上來。
“我們可以去看看趙家粱以前居住的地方嗎?”
老人奇怪的打量了對方一眼,毫不留情的拒絕:“不可能!趕快離開!”
古沐晴懇求道:“我們保證隻看一眼便離開,不會對你們村子進行過多的叨擾。”
她雙手合十,就差沒有說求求你了。
老人看也不看她,抬起拐杖便要趕人:“走!聽不懂人話嗎!”
古沐晴隻得後退了幾步,正欲想想其他的辦法,村子裏的其他老人竟然也趕了過來。
古沐晴遠遠的看著一群步履蹣跚或矯健的老人氣勢洶洶的趕來,一瞬間感覺自己仿佛什麼欺壓群眾的惡霸。
“老李!怎麼回事!”
攔截兩人的老人回頭,“找趙四的,非要進村子裏,幸虧你們來得及時。”
“鈴聲響動小聲了,到時候再調調。”
古沐晴仔細聽著幾人的對話,這才發現老人的手上竟然始終握著一個鈴鐺,而鈴鐺上麵則牽著一根細小的線,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她恍然大悟,難怪村裏的老人能夠得到消息趕過來。
“長旺鄉不歡迎外人,你們趕緊走!”
一群老人衝著兩人叫囂,古沐晴一時間是進退維穀。
“趙家粱可能沒死。”談無軒半步都沒退,淡定的看著情緒激動的老人們,語氣低低的陳訴出自己要講的話。
此話一出,幾位老人瞬間低聲交談起來,表情之中皆是怪異和震驚。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其中一名老人站出來指責對方:“趙四死了十年,棺材裏的骨頭這時候都該化了!”
“是啊,你和趙四是什麼關係!”
“來我們長旺鄉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