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U盤中隻有一個壓縮文件夾,他點開之後,密密麻麻長達一百多個文檔跳入他的眼簾,這其中的主題隻有一個,針對杜騰飛這幾年的行為所懷疑的地方。
電腦瑩瑩的光澤反射在他的臉上,談無軒狹長的眼睛微眯,飛速的閱過其中的內容,裏麵好些甚至和他所查到的線索高度重合。
既然王三明能將這些東西給他,說明對方早就將杜騰飛列為了懷疑對象,並且進行了長達好幾年的跟蹤調查。
他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王三明背著我偷偷給你的東西?”古沐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她睜著眼睛,雖然依舊躺在床上,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眼鏡。
對方睡著了,他並沒有刻意為了避免對方看見屏幕上的東西而挪動電腦的角度,正是這份坦然,恰好讓古沐晴看見了上麵的內容。
談無軒挑眉:“你知道王三明背著你是為了給我東西?”
就連他都沒有發現古沐晴察覺了的蛛絲馬跡。
古沐晴翻身,坐在床上,沒有再繼續看屏幕上的內容。
“韓院長一開始懷疑杜隊長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我們和杜隊長在一起的時間遠遠大於他們兩人接觸杜隊長的時間,就算是有再敏銳的洞察力,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確定對方一定是可懷疑的……”
在這種情況下,這兩人都異常的篤定,隻能說明是一種情況:他們早就懷疑對方了。
再結合韓院長之前所說,他們已經跟蹤了三神會幕後的勢力好幾年的線索,不難判斷,韓院長兩人之前便對杜騰飛早有懷疑。
所以當談無軒支使她離開的時候,她沒有半分猶豫便聽從對方的安排離開了病房。
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古沐晴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躲在門外偷聽他們聊了什麼。
“你當時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談無軒將電腦放在了一邊,靜靜的看著對方。
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對,也不覺得古沐晴難受是件不可取的事情,隻是在陳述這麼一個事實。
古沐晴停頓了片刻,隨後點頭。
“是,我的情緒沒有作假。但是這不代表我沒有腦子了。”
杜騰飛殉職和他被懷疑,這兩個事情不衝突。
的確,她承認自己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甚至責怪自己不應該去懷疑對方。
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細細的回想,卻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所以王三明給的證據足夠確鑿嗎?”古沐晴走到了談無軒那張病床上坐下,她雖然戴上了眼鏡,但是她的位置不足以讓她看清楚屏幕上的所有內容。
談無軒將筆記本遞給了古沐晴,什麼都沒說。
古沐晴詳細的掃了幾眼,明白了對方沉默的含義,她吐出一口濁氣,把電腦合上重新交回到談無軒的手中。
“我知道了。”
兩天後。
古沐晴兩人出現在了杜騰飛的葬禮現場。
對方的葬禮舉行得十分簡單,由局長親自主持,在場的都是一起工作,打過照麵的同事。
古沐晴穿著一身黑,在衣服上方的口袋中別了一朵白花,到她上去獻花的時候,她看見了堂裏哭得喘不過氣的一對夫婦和表情哀痛的一眾親戚。
對方臉上的沉重不似作偽,古沐晴獻花完畢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朝談無軒動作幅度極為輕微的搖了搖頭。
談無軒的視線則落在了靈堂中的骨灰上,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葬禮結束後,有一個慰問的環節,古沐晴兩人一直在葬禮上,跟著杜家的人忙前忙後,送走了大部分前來吊唁的同事。
“忙累了吧,坐下歇一會兒吧。”杜母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水,沉重的哀歎落在兩人耳旁。
古沐晴順勢坐下,捧著水杯一邊小口的喝著,一邊安慰杜母:“伯母,您節哀……我們作為同事,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
說到這裏,杜母的眼淚又跟著不停的流下來。
如果說杜騰飛是在抓犯人的過程中殉職,他們好歹還有一個慰藉和精神支撐,抓住了犯人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安慰。
但偏偏,杜騰飛是和嫌疑人同歸於盡了。
古沐晴看著對方傷心的模樣,也跟著哽咽了起來,她緊緊地抓著杜母的手:“都是我們拖了後腿,杜隊長是為了救我們才殉職的……”
“命,都是命啊!”杜母臉上掛滿了眼淚:“我有兩個兒子,沒一個得善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