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無軒說的話很簡單。
不是杜騰飛,起碼近幾個月內在這間房子中居住的人不是杜騰飛。
“你之前來過杜騰飛的屋子,他的屋子給你的感覺如何?”談無軒聲音依舊淡淡,似乎這堆讓人心生厭煩的臭襪子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古沐晴邁出了臥室,回到客廳,一邊仔細的想了想,隨後如實說道:“我沒有仔細注意。”
她先前並沒有培養出隨時觀察周圍環境的習慣,而且到杜騰飛的家中,心中或多或少將對方當成了朋友,有一定的信賴感,不會去特意注意對方的居家環境。
又想了片刻,古沐晴糾結抿唇:“唯一的感受可能就是沒有今天這麼富有衝擊力。”
但是這種說法也站不住腳,因為有客人來到家中,不管對方是個多麼邋遢的單身漢,都不會讓自己的客人見到這麼不和諧的一幕。
所以古沐晴對於這個話題,決定暫時保持沉默。
“你再去看看衣櫃。”
兩人的時間不緊,談無軒將古沐晴重新招呼回了臥室。
古沐晴深呼吸了一口氣,想到又要進去麵對那一摞的臭襪子,突然感覺這個夜晚並不是那麼美好。
她聽從談無軒的話,將衣櫃打開,這是他們剛進來的時候便檢查過的地方。
一拉開便是掛得齊齊整整的製服,古沐晴上下打量了幾眼,正要轉頭告訴談無軒沒有任何問題,突然在垂下的衣袖上發現了不對勁。
之間軍綠色的衣袖上,有一條灰塵拉出的褶痕。
她皺起眉頭,發現衣櫃的門是橫向拉動的,也就是說,如果是隨手關門,很有可能沒有將製服完全關在衣櫃當中,而留出一條折痕。
這說明這套製服,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動過了。
她恍然大悟,回身指著這一地的狼藉,心中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明白了?”談無軒見她這個反應,開口淡聲問道。
“大概明白了。”古沐晴點頭:“你是覺得,這幾個月內,和我們一起共處的都不是杜隊長?”
看這灰塵,沒個幾個月估計也不能壓出這種灰塵褶子。
談無軒沒有對她這個問題進行回答,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畢竟當事人不在,誰都說不清楚。
“杜騰飛是正規公安大學畢業,出來後從事警察工作,四年的嚴格要求,讓他對於生活環境的整潔程度有一定的要求,這種要求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
而他們從今晚踏入杜騰飛屋子的那一刻,便有一種濃厚的違和感。
這不是一個警察應該有的房間。
內務不整是絕對不可能的問題。
“你把另一套製服找出來。”談無軒淡淡吩咐。
古沐晴張嘴要說什麼,隨後還是閉上嘴巴,在屋子裏開始翻找起來。
她剛剛想說的是,衣櫃中不是掛著一套嗎,製服是作為人民警察的標誌和榮耀,這可不能隨便胡亂放置的,這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但轉念一想,如果這幾個月和他們相處的不是杜騰飛呢?
杜騰高那個大人口中劣跡斑斑的人,他會有這種榮譽感嗎?
這還真說不準。
既然談無軒這麼要求,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古沐晴在球衣下麵翻找了兩下,很快便找到了杜騰飛埋在下麵的製服,已經皺成了一團,哪裏還有半分整潔嚴謹的模樣。
古沐晴擰眉,連忙用衣架將這套製服掛了起來,用熨鬥將其熨好。
如果是杜騰飛見到,肯定不希望自己的製服被弟弟這樣糟踐。
如此看來,這房間裏住的……還真有可能就是杜騰飛那位弟弟。
“那麼,杜騰飛去哪裏了?”
談無軒彎腰,從抽屜深處找到了一個儲物盒,儲物盒有密碼,談無軒看了古沐晴一眼:“凶多吉少。”
話落,他低頭,輸入了幾個密碼,隻聽見輕微的一聲‘哢噠’,儲物盒子自然彈開。
古沐晴抬眸看了談無軒好幾眼:“你連杜隊長這種秘密小盒子的密碼都知道?”
談無軒的手頓了頓,隨後才動手將裏麵的東西一樣接一樣的從中拿出來。
曾經有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杜騰飛被人不小心砍了一刀,隨後他借著掩護,告訴了談無軒自己最少用但是也最寶貴的密碼,隨後笑著跟他說這絕對不是銀行卡密碼。
他當時不懂其中的含義,杜騰飛當時的傷勢並不算嚴重,甚至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告訴自己密碼。
時隔已久,那個密碼竟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