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沐晴覺得對方簡直是在給自己出難題,她的秘密和自己要求參與這個案件的理由一樣,沒有一個是可以說的。
見對方依舊沉默,談無軒挑了挑眉,在對方猶豫不決的間隙,不鹹不淡的給出了最後通牒:“否則免談。”
古沐晴沒說話,思考了片刻之後,低聲說道:“你案子的真相,可能和我的秘密有關,我隻能說到這裏。”
也就是說,他的案子查出來的話,她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談無軒眯著眼睛打量對方,古沐晴的表情真摯,不似半分作假。
他沉思後,頷首勉強算是同意。
“把東西放去辦公室,來檔案室找我。”
好說歹說是同意了,古沐晴鬆了口氣,立馬精神奕奕的答應了對方。
將報告放在了辦公室之後,古沐晴找去檔案室,隻見辦公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堆拆了封條的檔案文件資料。
兩人就蹲在檔案室中,將那幾遝資料研究了一個底朝天。
關於談無軒變成植物人的資料並不多,隻知道對方當時由警方囑托,幫忙追蹤一樁懸案,隨後沒多久,談無軒便意外受到襲擊,成為植物人。
對於這樁案子的線索也不是很多,而且卷宗塵封的時間太久,凶手也已經被抓獲,兩人在查驗了卷宗之後並沒有發現進展。
“你當時就已經在幫警方辦事了嗎?”古沐晴趴在桌子上,指腹上全是紙屑。
談無軒淡淡頷首:“說起來,那樁懸案到現在還沒有破解,我成植物人之後便一直掛在了那裏,和我的事情一同被塵封了,我當時搜索到了一定的線索,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那些線索也早就斷了。”
也是。
古沐晴點頭,一次性就擱置了兩件案子。
“既然我們在卷宗這裏沒有找到線索,不如去找凶手問問看,凶手不是已經被捉拿歸案了嗎,而且我看他的資料,雖然說是精神病,但還是疑點重重,他身邊熟識人的供詞中,都說平日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怎麼突然就精神病發作對你下手了?”
談無軒將上半身從埋著的卷宗中拉了出來,一雙淡漠的眼睛落在了凶手的資料上麵,他從蘇醒過來稍微休養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接受警方的邀約,確實還從來沒有和這位襲擊自己的凶手會晤過。
“倒是有必要見一麵。”談無軒目光沉沉的盯著對方的精神病認定確認字眼。
兩人一致讚同這個提議,談無軒很快就辦理好了一切登記手續,兩人一同進入監獄提取犯人。
監獄的提審室中,犯人穿著囚服,一臉麻木的坐在椅子上麵,古沐晴注意到他在看見談無軒的那一刻,表情有一刹那的變化,更像是驚訝。
古沐晴眯了眯眼睛,驚訝什麼?驚訝對方竟然沒有死嗎?
“看來你還記得我。”談無軒將資料往前麵微微推了推,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態度淡定得仿佛對方並不是那個將自己襲擊成植物人的凶手。
對方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沒想到你命大,竟然還活著。”
“無怪是初中文憑了。”談無軒微微頷首:“法盲,連最基礎的法律知識都不具備,如果我死了,你覺得你還能在監獄裏麵待著嗎?”
殺人顯然是死刑,對方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不重要。”凶手坦然的向後仰了仰背,讓背部用更舒服的姿態抵著椅子靠了靠,他出了口氣,“反正我在這裏待一輩子,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兩樣。”
對方顯然對自己犯下的罪責供認不諱,而且毫無悔意。
“你為什麼要做這件事?動機,理由?”他的態度讓古沐晴的心裏不是很舒服,就好像是自己心目中珍視的東西被別人肆意的破壞傷害了一般,於是她的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急躁和不耐。
凶手看向了古沐晴,抬著眼皮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警官,我是精神病,我發病的時候在幹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人,導致我清醒之後,莫名其妙的就要坐牢,你倒也給我一個理由?還有——”
說到這裏,凶手終於不再靠在椅子上,他微微前傾,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談無軒:“精神病不是不用坐牢嗎?怎麼,我是一個例外,還是你是例外?”
古沐晴看向了談無軒,對方這是明裏暗裏的暗指談無軒在私底下搞了暗箱操作,所以才會將他送進了監獄。
談無軒薄唇勾起,無聲的劃出了一抹冷冽的弧度,他起身,表情更冷:“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