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視線落在了鮮豔欲滴的玫瑰上麵,低沉的嗓音中似乎夾雜了淡淡的疑惑:“怎麼是玫瑰?”
好吧,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對方根本就不記得今天是什麼節日。
話音砸入耳中,古沐晴不動聲色的瞪了談無軒一眼,將花塞入了對方的手中,聲音不由得悶了幾分:“我喜歡玫瑰就買了玫瑰。”
她背對著談無軒,正當悶悶不樂的時候。
溫暖的手指頭卻從自己的後頸撫過,還沒反應過來,一塊冰冷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下方,古沐晴微微一愣,低頭看去,竟然是一塊色澤明潤的玉石。
她詫異,微微一轉頭,耳朵便觸碰上了柔軟的嘴唇,低沉的嗓音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她的耳中,“情人節快樂。”
這五個字宛如坐在了大海上的一葉扁舟,悠悠蕩蕩的撞入了自己的胸膛,直撞得她頭暈腦脹,渾身輕飄飄的快要升天。
“你沒忘!”古沐晴睜大了眼睛,那杏色的瞳孔底下滿了驚喜,她攥住了那塊玉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整張臉都不可抑製的透出了一股沁人的喜悅。
見對方和小孩子似的一般高興,談無軒。幽深的眼底也不由得添上了兩分色彩,他伸手刮了刮古沐晴的鼻子,挑眉,“你覺得呢?”
“我哪知道?”明明已經收到了禮物,心情高興的飛起,古沐晴卻忍不住傲嬌了起來,她微微一側頭,昂著下巴背對過談無軒,眼神卻不住地落在那玉石上麵,唇角眉梢都是笑意。
回家的路上,古沐晴心情喜悅的仿佛在醫院住了這麼久,難得回家的人是她一般。
倒是好不容易在醫院休養得差不多,終於被醫生允諾可以回家繼續休息的談無軒淡定的跟個沒事人似的。
別墅。
“當當當……歡迎回家。”古沐晴心情很好,站在別墅麵前對談無軒眯著眼睛笑,邊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雖然從談無軒離開住院之後,她便一直借住在談司綦的家中,沒有再回過這個別墅,但是此時卻宛如她一直住在別墅當中,隻是出門接了談無軒回家而已,這強烈的熟悉感讓她莫名找到了一股屬於家鄉的歸屬。
談無軒將鑰匙笑著遞給了她,抬了抬下巴:“開門。”
古沐晴心情好,不計較對方就連開門這樣的小事都要自己做,也沒多想,哼著小曲開門。
隻是一推開門,她便察覺到了別墅當中的變化。
隻見沙發上麵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玩偶,滿滿當當地堆積著,有一股別樣的充滿童真的充實感。
腦海中不其然地閃過了一道聲音,“你喜歡這些東西?”
那是他們借了刑警隊長的車,她從車後座拿過隊長女朋友的玩偶,就因為她多看了那玩偶兩眼,把玩了一下,談無軒便問出了這個問題,而她也隻是隨便的回答了一句,對方竟然就放在了心上,為她準備了一室的玩偶。
談無軒別墅的裝修風格以低調奢華為主,放入這些五顏六色的可愛玩偶顯得格格不入。
但他卻絲毫不在意,隻將她的喜好放在第一位,一股難以言說的感動從心髒逐漸散開,擴大到身體當中的每一部分。
古沐晴微微張開了嘴巴,轉身看向談無軒,大腦卻空白的宛如一張白紙,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看一個人是否愛你,永遠不要看他對你說了什麼,而要看他為你做了什麼,隻有實際付出的行動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看得見摸得著,而不是像一個拳頭打進了軟綿綿的棉花當中,什麼都沒有。
她和談無軒一起同甘共苦這麼久,在精神方麵早就有了深深的共鳴。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不需要多去表達什麼,談無軒便輕易懂得自己的意思,但這些生活細節方麵的東西卻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二十多年來,她始終是一個人生活,獨居的生活很自由,卻免不了粗糙,偶爾也會有照顧不好自己的時候。
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出現在你的生命中,逐漸侵蝕了你的生活,蠶取你的目光,甚至事無巨細的將你的需求包攬,包括小女生內心深處那點微不足道的浪漫心思一並照顧的麵麵俱到。
她想,世界上應該沒有人可以抵擋住這樣的誘惑。如果這是一場沙海,她也願意跳入其中沉溺無法自拔。
但談無軒不是沙海,他是黑暗當中最強烈的那一束光,以最孤冷挺拔的姿態照亮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