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到了深夜,病房裏兩個人似乎都陷入了沉睡,隻有床頭亮著微弱的光。
古沐晴躺在床上的身影動了動,隨後動作輕柔地坐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臨床正在熟睡的談無軒,隨後不發出一點響動地下了床。
古沐晴在談無軒床邊蹲了下來,看著近在咫尺的熟睡的臉,眼淚再次不爭氣地無聲掉落了下來。
她伸手想要摸一摸,隨後像是怕把人吵醒,又收回了手。
就這麼看了良久,她終於重新坐回了病床,伸手在枕頭下方摸出一個藥瓶,小心翼翼地打開之後,裏麵是幾個整整一盒的白色藥片。
古沐晴又看了旁邊的談無軒一眼,沒有再猶豫,將幾乎是整瓶的藥片倒在了手上。
“我愛你……”古沐晴用唇語輕輕地對著談無軒說了三個字,隨後一仰頭,準備把這些藥片一口吞下。
談無軒一睜眼就是這幅場景,他什麼顧不上,連手上正在輸液的針頭都沒來得及拔,倉促下床猛地打開了古沐晴的手。
頓時,病房內一整響動,白色的藥片滾落的一地都是。
談無軒眼中又是錯愕又是悲痛,他眼眶發紅地看著古沐晴,一時居然沒能說出話來。
“無軒……”古沐晴有些慌,她哽咽著喚了一聲。
“好,你要死是吧?”,談無軒一口鬱結在在胸口,隻覺得一簇一簇的火不停地往上鑽。
“那我陪你一起死”,說完,他猛地一把扯掉了手上的針頭,血也頓時濺了出來,談無軒隻當毫無知覺一般,立馬就要往窗口的方向走去。
“不要,無軒!”古沐晴失控地叫了一聲,連忙衝上前去抱住了談無軒。
“對不起……”她渾身顫抖起來,緊緊地抱著談無軒不願放手。
“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非要采取這種方式?”談無軒開口的聲音嘶啞得可怕,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古沐晴。
“你就不能想想我嗎?你如果死了,我怎麼辦?”談無軒像是無法在忍耐,緊緊地將古沐晴圈在懷裏,像是想一輩子把他鎖在自己身邊。
“可是我害怕,我怕杜飛鵬下次再對你下狠手”,古沐晴哭著說道。
談無軒心中一酸,喉結上下滾了滾,才把古沐晴稍微分開了一些距離,“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古沐晴早已泣不成聲,她看著談無軒說不出話來。
“你在相信我一次,如果最後還是沒有成功,我陪你一起死”,談無軒開口說道,表情是無比的認真。
這一次,古沐晴才算是徹底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又過了一段時間,兩個人都已經可以隨時下床走動,雖然如醫生所說的一樣,談無軒左手確實使不上任何力氣。
但談司綦已經聯係好了國外這方麵的專家,準備等談無軒情況完全好轉之後,就去國外醫治左手。
好在自從兩個人受傷以來,杜飛鵬的副人格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古沐晴猜測是因為現在這幅身體太過虛弱,即使蘇醒也不好控製。
這一日,談無軒提前支開了談司綦和馮馨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在病房。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被敲響了,古沐晴看了談無軒一眼,便上前去打開了房門。
進來的人正是談無軒的老友,也是古沐晴之前的心理醫師,他和兩人短暫的打過招呼之後,後麵又進來了一個人。
“人我給你帶到了”,心理醫生開口說道。
談無軒之前將古沐晴的真實情況都告知了醫生,並且要求他幫自己找一個有資曆的催眠師。
催眠師和心理醫生如出同源,都是精通心理學方麵知識的人,但和心理醫生不同的人,催眠師在精通的同時,也會利用這一學術,對人體進行催眠。
這次談無軒把他叫過來的目的就是像試一試如果不在任何外界威脅的情況下,他們能不能嚐試用別的辦法喚醒副人格。
“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催眠師早就已經了解到了古沐晴的情況,便開口對她說道。
“我們先出去”,心理醫生點了點頭,隨後對談無軒說道。
談無軒和古沐晴對視了一眼,後者眼神中有安慰的目光,於是兩個人這才出了病房。
在外麵等待良久之後,病房的門總算是打卡了。
談無軒見狀立馬湊了上去,他首先做的並不是詢問催眠師,而是在病房門口看了一眼古沐晴現在的情況。
隻見古沐晴此時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並沒有什麼別的動靜。
“放心,她隻是睡著了”,催眠師見狀,便開口安慰道。
“我們過來說吧”,隨後,催眠師向談無軒指了指,示意他們去走廊上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