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甘說生活是一塊巧克力,我想:也許他是對的;一個女人說生活是孩子和房子,我想:也許她也是對的;上帝說生活是救贖和懺悔,我想:也許我是個罪人。我從五歲歌唱到現在已蒼老,現在還是兩手空空,像粒塵土;再見,二十世紀;再見,和我一樣迷茫的人們……”
酒吧裏,靠窗而坐,樂隊就在不遠處唱著這首我不知道名字的歌曲,卻映射著我的心情。我無法釋懷陸佳的選擇,但又必須理解她,因為愛情不是一種手段,在她有更好的明天可以選擇時,我沒有辦法以愛的名義留下她。可是,她的選擇放大了我的痛苦,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未來。
坐在對麵的汪蕾遞給了我一支煙,幫我點上,笑著說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比大部分失戀的人,要幸福的多,最起碼還有我這麼個老鄉願意陪著你……可是,你他媽的能不能別把我當成空氣,哪怕“吱”一聲也行啊!”
“吱。”
“操你,要不要這麼實在?!”
汪蕾穿著一條玉臀裹得很緊的性感短裙,她說過不願意這麼打扮自己,但這是夜場職業的需要。在上海,恐怕隻有我知道她的全名,她的同事和客人都叫她蕾蕾。我們都來自四川的一個小地方,她是一個很不順利的女人,父母死於5.12地震,不到16歲就突然成了孤兒,生活從來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片刻的沉默後,汪蕾又湊過來說道:“有個事情特逗:昨天晚上場子裏來了幾個在大理開客棧的哥們兒,跟我講了好多大理的事情。他們說,那裏有一幫特自由也特混蛋的男人,天天騎著摩托車在古城和洱海邊上亂晃,可偏偏就有女的心甘情願的跟他們好,坐他們的破摩托車……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上海,不簡直是扯淡嘛,要是你沒有個房和車,誰願意和你談愛情!”
汪蕾說完大笑,突然她又放低了聲音對我說:“可我真的想去看看,他們說洱海特別漂亮,還有海鷗。”
“我哪有時間喲……”
說完,汪蕾注視著我,心血來潮的說:“米高,不如你也去大理開個客棧吧,你說你在上海這地方,一個月才領六七千塊錢的工資,我都替你感到絕望,真不如去試試那邊的生活,也許真的就像他們說的那麼好呢!……”
她陷入到了瞎想的狀態,還在我的沉默中慫恿著:“去嘛,聽說在那邊開客棧可賺錢了……等你穩定了,再把我也接過去,咱倆一起……”
我打斷了她:“別做夢了,我要有開客棧的錢,還不如在上海首付一套房子呢,一室一廳的也成啊!”
“你沒有,我有啊。”
汪蕾說著真的從手提包裏摸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我麵前:“卡裏有19萬,應該夠開一個客棧了吧。”
我沒有接,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汪蕾把卡硬塞給我,說道:“上海除了一個把你甩了的女人,還有什麼?……去大理吧,就算客棧開虧了也不怕,我在上海能賺到錢,我管著你。”
為了不傷害她的熱情,我終於從汪蕾的手中接過卡,但我不會離開上海。她這筆錢,我暫且替她保管著,幫她存個理財也好。她收入很不穩定,靠客人的心情活著,以後有個落魄的時候,都給她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