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今年過年帶陸佳回咱這邊過吧,這邊熱鬧,有個過年的樣子。”
“過年再說吧,她回不回來還不一定呢。”
閑聊一會兒,掛了電話。想了又想,我鼓起勇氣撥打了陸佳的電話。這是她離開後,我第一次這麼幹。
柔美的女聲傳來:“您撥打的號碼已停止使用……”我好像看到了陸佳急於和我撇清關係的樣子,我也應該不想糾纏她,我隻是想拜托她圓圓謊,順便再問問她過得好不好?
扔掉電話,我重重躺在了地上,我看見了隻有月亮的夜空,像一麵鏡子,照出了稀巴爛的自己。生活到底是險惡還是善良?如果充滿了善良,那為什麼汪蕾這麼好的女人,會走的如此讓人痛心和不甘心?
我想哭,卻不願意為這操蛋的生活掉一滴眼淚。
……
我辭去了工作,退掉了租房,在天台上燒掉了一切關於上海的記憶。
我打點好行李,去往火車站,下一站:大理。
就在我準備檢票的時候,前領導黃和平給我打了電話,他對我不錯,我也沒有對他隱瞞下一步的打算。
我以為是什麼工作沒有交接清楚,帶著疑惑接通了電話,問道:“黃總,有事嗎?”
“你上火車了嗎?”
“準備檢票了。”
“先別檢票,我有個朋友的女兒非要自駕去大理,跟家人鬧得是不可開交,你說這一路幾千公裏,哪能放心一個小姑娘。正好你也要去,你們換著開,路上也有個照應。”
我略微一想:這小姑娘夠膽大任性的,幾千公裏可沒那麼好開,尤其是湖南和貴州那段,都是盤山高速,人特容易疲勞。這夏天還經常下雨,路麵更危險,難怪她家人擔心。於是回道:“自駕去也行,我把票退了。怎們聯絡她啊?”
“我跟她說下,把她微信也推給你。你聯係她一起出發吧,路上費用我來負責。”
……
加了姑娘的微信,對方讓我先退票,她來火車站接我直接出發。半小時後,一輛白色的陸巡停在了我的旁邊,一個姑娘下了車,上下打量著我,問:“你是黃叔叔介紹的,一塊兒去大理的米叔叔?”
“我和你黃叔,不同輩兒。”
我一邊說,一邊示意她將後備箱打開,她卻將墨鏡摘掉,然後彎腰後仰,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窺視著被帽簷遮的很嚴實的我。
“比黃叔叔還高一輩兒!那就是:米爺爺?”
我也打量著她,她紮著丸子頭,目測165往上的身高,皮膚好的能隨時捏出膠原蛋白,在她身上表現出來的青春活力,更像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徹底區別於汪蕾或是陸佳。
她笑夠了,又對我說道:“知道後麵3000公裏呢,肯定沒那麼容易搞定,我們秉持尊老愛幼的原則,相信還是能夠做到旅途愉快的。”
我沒理會她的調侃,看著車,轉移了話題:“新車,很不錯,挺適合跑山路的。”
她略帶得意,回道:“當然,我爸送我的20歲生日禮物,我自己選的。”
我點了點頭,對這個20剛出頭的姑娘又多了些了解,選擇了一輛硬派越野的背後,應該是一顆狂野奔放的青春之心,家人也很寵著她。如果就是愛出風頭,同等價位可以買寶馬X6,或是一輛低配的卡宴。
“米爺爺,可以出發了麼?”
我將行李扔進了車子後備箱,抵著烈日打開了副駕車門,這一段近3000公裏的行程,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