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微笑著,拿出一張酒水單問道:“帥哥,要喝點兒什麼?”
“給我先來兩打風花雪月。”
她拿筆記下,又問道:”其他還要嗎?“
“瓜子花生什麼的小吃再來一點吧。”
這時,一直在低頭調琴的馬指導,對她說道:“白露,這是我朋友,今天晚上喝的東西都記我賬上。”
我知道馬指導活得也不容易,要不然也不會擠在鐵男的青旅裏,心裏當然不願意讓他請客,便對酒吧老板白露說道:“今天晚上就算我來拜白露姐的山頭了,所以這客肯定得我來請,也希望待會兒有機會跟各位美女喝一杯。“
“你孫子要是衝著泡妞來的,那你請客吧。”
我笑著,從自己的錢包裏抽出400塊錢,夾在了白露遞給我的酒水單裏。白露卻將錢還給了我,回道:“能被小馬當做朋友的人不多,他既然喊你一聲朋友,那這客就由我這個老板替他請了。你也不要客氣,以後多給我們酒吧介紹生意就行了。”
我在上海待了這麼久,不敢說精於人情世故,但多少還是懂一些的。我當然不相信,才短短兩天的時間,馬指導就認可了我。白露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提高馬指導的形象和在我心裏的好感度,再順便賣我一個人情。這沒什麼不對,相反,更能體現她是個善於交際的女人。
我謝過了白露的熱情,然後開始挨個向在座的女人散煙。這個過程中,我又有了新的發現,她們不僅抽煙喝酒,還大多紋了身。跟這些女人還有白露聊了一會兒,我從她們的言行舉止裏,好像並沒有看到太多生活給予她們的壓迫,她們似乎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
馬指導開始了他的演唱,我也獨自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雖然說,這裏的氣氛比不上紅龍井主街,但卻適合喝悶酒,然後想一些事情,來消磨時光。
一瓶“風花雪月”喝光,鐵男也終於來到了酒吧。他應該是這裏的常客,此時在酒吧裏坐著的每個女人,他都能叫上名字。由此也能知道,白露這間酒吧的主要客戶,應該來自朋友圈,並不怎麼針對遊客。
鐵男在我的對麵坐下,我啟開一瓶啤酒遞給了他,他喝了一口之後,對我說道:”你不是一直想在這邊弄個客棧嘛,我把白露叫過來和你聊聊,她在這邊有路子。“
這兩天,我一直因為找不到開客棧的頭緒而感到焦慮,聽鐵男這麼一說,當然是求之不得了,立刻回道:“她要是有這方麵的資源就太好了,你喊她過來嘛。“
“白露,過來和你聊點事情。”
白露端著酒杯,在我和鐵男的對麵坐了下來,問道:“怎麼了?”
鐵男看了看我,回道:“我這哥們兒不信邪,非要在大理開客棧。你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想轉手客棧的?”
白露小小的吃驚了一下,轉而向我問道:“真要開?”
“嗯,不開一個客棧,生活沒著落不說,那種一直閑著的感覺也挺讓人難受的!”
白露和鐵男對視了一眼,然後笑了笑,說道:“在大理,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可不多,剛從大城市來的吧?”
“在上海工作了四五年,這幾天才到大理。”
“難怪了,不過我也和你說實話,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客棧的風險還是挺大的,現在的行情真不好說,因為政府的態度一直不夠明確。”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現在轉讓客棧的人,應該特別多吧?“
“熬不下去的,或者原先生意就不好的,都在轉讓,但性價比都不是特別好。真正有實力的客棧老板,都還在等政府出台新的政策,所以原先很賺錢的客棧,都不會轉的,而你的風險就在這兒。”
白露的話讓我有了一絲危機感,我下意識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然後一陣沉默。
片刻之後,我又開口向白露問道:“這些要轉讓的客棧,都是在虧本轉的吧?”
“嗯。也許現在算是一個抄底的好時機。反正我是覺得,這個時候做客棧和做賭徒沒什麼區別。”說到這裏,白露停了停,又想起什麼似的,對我說道:“我還真有個姐妹,要轉讓客棧。你要有興趣的話,我打電話讓她過來和你聊聊,你先了解一下轉讓價格和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