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周山別墅所在的小區不遠處,差不多兩站路的一條巷子裏,開著一個不大的朝鮮族飯館,正當營業的時候周山帶領人群走進店內,一身民族服裝的老板趕緊招呼夥計在榻榻米上留出四張矮腳桌,推來一個大圓桌麵往上一蓋。
“老板點菜!”因為這裏沒有公交車,出租也坐不下,幹脆帶著人群呼呼啦啦步行了兩站路的周山招呼孫曦她們著換了拖鞋,走上朝鮮式的榻榻米。
幾本帶著彩圖的菜單送了上來,周山隨手將菜單遞給了孫曦她們去,說道:“來來,自己看,喜歡吃什麼自己點!這裏大的館子離太遠,我有時會到這吃飯,你們別跟我客氣。”末了還打了個響指,接著喊了一句:“對了,老板先上一鍋狗肉!要超大份的,看著桌上的人數算。”
朝鮮族小妹忙不迭的排上碗筷,還送上了水煮花生,給眾人墊墊肚子。
大家夥兒也不客氣,點上自己的喜歡的,這裏不僅僅隻供應朝鮮菜,普通的家常菜和東北特色菜也有,什麼小雞燉蘑菇,東北大拉皮,酸菜什麼的都有。
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不一會兒這家飯館的招牌菜狗肉端上來後,異香撲鼻,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大概非得搶著吃才會有更好的胃口,歡聲笑語中爭奪狗肉的大戰序幕宣告拉開,孫曦和劉慧因為擔心長胖就沒怎麼吃,但是關小瑜就不怎麼關心長胖了,她不管吃什麼都長不胖,就和範同開始爭搶起來。
正當周山他們大塊朵頤般過癮,忽然一股寒風卷進屋子裏,讓所有正歡快的喝酒吃肉的人齊刷刷打了個寒戰。
“老板,老板,我來討帳了!”七個穿著厚厚牛仔裝,染著紅黃各色頭發,戴著鼻環或耳環的人撞進門來,顯然來者不善,鞋也沒換直接走上榻榻米,留下一個個黑腳印子。
“喲喝,好多人啊,看來今天生意不錯!”這幾個流裏流氣的家夥看到店裏擺上了四張大圓桌和幾桌的散客,把店裏擠了個水泄不通,皮笑肉不笑嘿嘿了幾聲,忽然臉色一冷道:“現在不營業了,大家好走了!把帳付了,馬上走!”
“喂,喂,我在說話哪,吃什麼吃,把錢付了,直接滾!”一個腦門子上半拉黃毛的家夥一點兒都不客氣的直接踹開了一個食客屁股底下的小矮凳,這一腳力氣不小,那個食客一個沒留神就一屁股坐了個空。
有些人不習慣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店裏就會有小矮凳提供。
“你,你幹什麼你!”那個食客滿臉不憤,還待要說什麼,叭叭兩個大耳刮子直接挨到臉上,頓時眼冒金星,直接就暈頭轉向了,坐在他對麵的一個女食客眼見著情形不對,趕緊丟下兩百塊錢,拉著這個男食客拖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幾個小混混似的人開始在飯館裏趕人,氣勢囂張,正在忙前忙後送菜的店老板臉大變,連忙從櫃台裏抽出幾包軟中華,走上來說好話:“來來來,大家抽根煙,先坐,想吃啥跟我說,我請客!有話好好說,行不?!”
“這些是什麼人啊!”正與孫曦她們吃的範同臉色一沉,穿著厚厚牛仔套裝絕非隻是為了張揚和時尚,挨刀子的時候,厚牛仔布的防禦力就跟皮甲一樣,憑這副打扮就知道這幾個絕對是老油子的混混。
“好說什麼啊!今天咱們哥幾個是來討帳的,要是不把錢拿回去,咱們向幾個老大也不好交待!麻利點兒!把錢給湊齊了,總數是十二萬八,哥幾個好走人!”似乎是帶頭滿腦袋紅毛,還掛著一隻耳環的混混沒好氣的猛推了一把店老板。
“這幾位兄弟,能不能寬限幾天,我這幾天生意不太好,還差一點兒才能補齊了,這錢是不是算錯了,我這兒算怎麼隻有九萬七呢,當初隻是借了五萬啊。”店老板一點也沒敢生氣樣子,仍是樂嗬嗬遞煙。
幾個混混一點也不客氣,搶過了煙就往自己兜裏揣,左右打量著店裏角角落落,繼續作勢恐嚇著那些食客趕緊走人。
領頭的混混陰陽怪氣地道:“這我不管,反正老大發話了,今天一定要把錢湊齊,你也知道的,九出十三歸,驢打滾,利滾利,老鷂子翻筋鬥,這些都是規矩,你要是再拖,你就更加還不上了,誰知道你會不會逃啊,金老板,你最好還是把招子放亮著點兒,咱做了這行當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明明是有錢,還楞說沒錢,上周有個半大小子欠咱們二爺十個數,楞拖著不還,你猜怎麼著,兩爪子硬是給剁下來喂狗,最後還不是慣慣的把錢吐出來,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十個數在這兒指一萬塊錢,要看地方,有的地方一個數指五百或一萬不等,地兒不同,規矩也不同。,
混混的話讓朝鮮族飯館的老板麵若土色,聲音都直打顫,哆嗦著道:“我說大兄弟,我現在真的不夠錢,請您老千萬多幫我說說好話,幫忙再幫我算算這利息,就是按規矩算也不對啊,我一定感激不盡,以後隻要上咱們這兒吃飯,一律全免單!”好家夥,手都讓人剁了償債,還讓不讓人活了。
“別費話,老子說多少就是多少,要怪就怪你兒子,好的不學,不走正道,學人家借債泡妹子,我給你支條道,要是沒錢,幹脆把這店子抵了算了,好歹也省得我們三天兩頭上門來,你麻煩我們也麻煩,誰讓這社會講究個經濟效益,時間就是金錢,老板!麻利的給個話,我還有別得生意要做呢。”混混自己掏了個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一支帶過濾嘴兒的中華煙,深深吸了一口,歪了歪腦袋,看著還剩下四桌人沒動,有些不爽了,抬起手指了指,“喂,耳聾哪,趕緊買單走人,現在生意到點兒了,關門歇業,不做了,快點!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