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用勁,上身穩住!”
身著騎裝的裴銘高聲教導著金盞,一手撐著腰,一手捏著條鞭子,眸如秋譚,沉靜且冷冽。
幾天之後就是夏獵了,她的實力足夠應付,所以更多的還是訓練金盞,甚至明目張膽讓金盞學習使暗器,反正沒人能告得了狀。
別說,銀盤還真查出來了,馬場裏果然有個人是王氏的,幾日來一直沒動靜,估計這兩天該有所行動了。
她並不著急,不禁又分了神,這幾天薛庭藉一如既往的討好之態,她始終介懷,幹脆去了趟鐵老那。
鐵老幾番欲言又止,連裴銘都看不下去了,“您想問六皇子吧?”
“他想娶您,但您不想嫁是吧?”鐵老罕見地有了些笑容,說起了那日六殿下來取東西的情形。
當天的雨不小,沒想到六皇子會親自前來,與和裴銘在一起時的表情不一樣,他其實沒那麼愛笑,甚至帶著些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他很滿意鐵老的作品,摩挲著護臂,仿佛在觸摸裴銘的手臂一樣。鐵老本沒打算和他說話,薛庭藉卻主動叫住他。
“老人家,您覺得那日和我來的姑娘,她喜歡我麼?”
不知道孫小姐的想法,鐵老不敢隨便回話,薛庭藉也不介意,自顧自笑了笑,“我喜歡她,想著法哄她,想讓她高興,但是……總是做不對。”
句尾的語調很落寞,讓鐵老有些意外,不由來了興趣,“那是你不懂女人心。”
這句話逗笑了薛庭藉,可笑容並沒有撐住多久,捧著護具看了又看,眼角越發苦澀,“我是不懂她,也不懂我自己,總是鬧不明白又有哪裏做錯了?”
鐵老不好給什麼建議,隻不鹹不淡告訴他,人心總能被捂熱的。
薛庭藉似乎很受用,又給了一大筆酬金,離開的時候,小心將護具攏進袖中時的欣喜期待被鐵老看在眼裏,實在好奇孫小姐怎麼就能把堂堂六皇子的魂勾得死死的。
他告訴裴銘,“末將看得出,那小子——六殿下,他對您是真心的。”
裴銘不但沒有感動,反而歪頭說了句那可不一定,“興許他早察覺到你我關係了,那是在試探你呢,想在你麵前裝裝樣子,好騙我罷了。”
鐵老雖不知孫小姐為何有如此成見,但還是搖了搖頭,恕他倚老賣老兩句,他幾十年來什麼心機謀算沒見過?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他固然不是個安分人,但對您是沒有疑心的,而且也是個能對您負責一生的人。”
可裴銘還會信這句話麼?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從思緒中回來,陽光有些迷眼,金盞忽而驚呼起來,是她的馬不知為何變得躁動不安,眼見著就要把她摔下去。
裴銘趕緊指導她踩住踏腳借力,韁繩一定要拽牢,可算穩住了馬匹有驚無險。
銀盤被嚇得腿都軟了,“這……這是大夫人幹的麼。”如果騎在馬上的是裴銘,而她又沒那麼好身手的話,沒準就得摔死了。
裴銘無言搖頭,領著她們先回去,若無其事地去清風苑找裴鈺,剛好王氏就在。